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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夏夏,我太忙了。”
他满怀歉意地在我面前蹲下,笼住我的手,皱眉。
“怎么这么冷?”
我回过神来,慌忙抬头四处搜寻,低头才发现女儿的尸体就在怀里。
他自顾自将女儿接过去,动作轻柔地哄着,抱去另一间卧室。
转回来后他捂着我的手一点点搓热,我靠在他温暖的怀里,闭上眼。
“生了?”
“。。。。。。对。”
他短暂地愣了一下,眼底泛起真切的笑意。
“十二点零五分,八斤,是个男孩,很健康。”
你看,他记得另一个孩子的一切,却连自己女儿的逝去都看不出来。
“夏夏,你。。。。。。”
我摇头,累到极致时连声音都发飘:“分手吧,我累了。”
秦洲没说话,他面对我时话很少,更多时候都喜欢静静看着我。有时我真觉得这是一种暴力,他不动如山,静静看着我在山下挣扎。
他低头,从怀里摸出一个戒指盒,打开。
一枚枯黄的草环躺在里面。
这是我十八岁时对秦洲的承诺,在他带着我逃离地狱的那天,我在火车站旁用草编了三个草环。
他可以用草环,向未来的我许愿。
我们在一起的六年,他将草环保存的很好。
然后在他结婚的那天,还给了我第一枚。
他说他要和别人联姻,他说他爱我,他说让我等他,永远不要离开他。
我答应了。
现在这是第二枚。
他仍许下了那个愿望。
“夏夏,不要离开我。”
“我和她是假的,我只爱你。”
“娜娜那里是迫不得已,你会原谅我的吧?”
“你再等一等,我马上就接手他们家的大部分产业,到时候我就和她离婚。”
她。
她。
我们都心知肚明她是谁。
她是秦洲明媒正娶的妻子,是教养良好的富家大小姐,是他嘴上说着不爱目光还是忍不住为之停留的人。她的名字是魔咒,在唇齿间辗转反侧,只要吐露出来就像利刃出鞘,割破我们之间故作平静的帷幕。
我接过草环,静静地看着他眉眼泛起浪潮似的欣喜。
侧头,床头柜上空荡荡的,那瓶药我已经全吃了。
心底在冷笑,我侧耳听着他胸膛扑通扑通的心跳声,开口。
“秦洲,陪我玩个游戏吧。”
还有最后的三天,我就可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