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汉连忙弯腰鞠躬:“这位贵人,不敢不敢,可是有事要问小老儿?”
李长青道:“不错,老丈你不用紧张,我们就是问几件小事,您边吃我们边聊!”
老汉道:“那小老儿就无理了,实在是吃饭时间管事的有规定,要赶紧吃完了干活,耽搁不得!”
说着,他拿起了一个杂粮饼子和一碗水,将坚硬的饼子泡着水后,让它变软了一点,才用力地咬了一口下来。
李长青看着饼子里面,只有少许的黑色粗麦面粉和一些小米渣子,大多是一些小麦的麸皮。
他心里一酸。
“老丈,你们平时就吃这个,干这么长时间的活,吃这么点能撑的住吗?”
麸皮就是小麦磨面后,磨成了面粉后,剩下的表皮。
这东西一般用来喂猪的,根本填不饱肚子,现在却让人来吃,还要干一天的活,关键还只有这么巴掌大的一块而已。
属实是不把人当人了!
老汉无奈:“不吃这个吃什么呢,这还是干活忙的时候,才一天有一个饼子,早上有一碗稀粥喝,粥还稠一点,晚上回去就睡觉,也不需要吃东西。”
“要是没什么农活的时候,一天就两碗稀粥,里面清得跟水一样,几颗米都能数出来,那比现在更难熬!”
李长青沉默了:“你们种的这都是好地啊,粮食应该能收不少,连填饱肚子都这么难吗?”
老汉连忙摆手:“可不能瞎说,我们哪里配有这么好的地,这地都是张大官人的,我们就是帮他种地。
种出来的粮食再多,也和我们种地的没有关系,种出来的粮食若是少了,那可就大祸临头了。
到时候还要赔张大官人的损失,要是没钱,要么就卖身为奴,要么就卖儿卖女,不然别想活着离开!”
白芷气愤地道:“他们这也太狠了,就算是田里粮食丰收了,他们说一句不够,你们不是都要陪?”
老汉苦笑道:“谁说不是呢,就是赔多赔少的区别,哪家都会陪!”
白芷气恼道:“那你们还帮着他们种地,其他地方没有地可以种了吗?
“哎,他们当时让我们来种地的时候,不是这么说的,当时说的是种得好了有奖励,还包吃住,年底了还发粮食,我们才过来的。
还和他们签了契约,我们也不认字,不知道上面写的什么。
反正后来有人不愿意继续在这种了,想走时他们拿出契约,说我们违背了约定。
要走的话,要么赔钱,要么把我们送到县衙的大牢里去!”
“我们这些普通百姓,哪里斗得过他们啊,只能乖乖在这里种地,熬一天是一天吧!”
白芷看着李长青愤恨道:“侯爷,他们这些人哪里是找人种地,分明是逼人为奴。”
李长青冷声道:“我早就料到了!花钱请人种地,哪有让奴隶来种地的好,一分钱不用花,种出来的粮食全部是自己的。
奴隶死了也不心疼,反正没花钱,继续再招就好!”
“我没料错的话,琼州岛的户籍上人口这么少,根本原因就是大多人都被他们逼得卖身为奴了。
户籍上都没有他们的名字,成为了隐户,纸面上看没有人了。实际上都被官员大户给瓜分掉了,这帮人可真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