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怎样了?”
两人回到师翎羽居住的小院卧房,师翎羽便盘膝坐在韩玉觞背后,用功法替他疗治了一下头疼之症。
“弟子……”韩玉觞不适的皱了皱眉,此时虽觉头疼之症好了些许,可脑中那个身影却依旧挥之不去。
“怎么?”师翎羽看出他的不适,便收了灵力翻身下了床,而后贴身坐在床边,伸手轻抚他面颊。
“脑中那个身影……”韩玉觞欲言又止着,抬手扶住自己额头道:“好像是路远行。”
“什……么?”师翎羽听得双眸一怔,注意到韩玉觞还在竭力回想着脑中画面,猛地抓上他扶着额头的手,怒斥道:“够了!你既然这么痛苦,何必还要再去想他!”
“可是……”韩玉觞感受着脑中仿若走马观灯似的画面不停上演着,此时根本已经难以自控。而很多记忆中出现的场景,都伴随着路远行的一颦一笑,还有两人一起嬉戏打闹,一起耳鬓厮磨,一起深情拥吻,一起……
许许多多与路远行相关的画面,就这样充斥在韩玉觞脑海,他听着路远行愤怒的,戏谑的,嘲讽的,气恼的一句句“师兄”,一句句“韩玉觞”的叫自己,只觉得脑袋似要炸裂,心口正被无数利器刺入,血淋淋的痛到快要麻木。
“师兄?”
“师兄。”
“师兄!”
“韩玉觞!”
“嘿你个死傲娇。”
“我不管啊,反正你亲了我,今生就要对我负责。”
“师弟……”刺骨的惶恐与内疚,如针扎进皮肤里渗血般疼痛,韩玉觞也不知恍惚着煎熬了多久,终于将记忆中所有破碎的画面,重新聚合梳理。
“你刚才……在说什么?”见他难忍的双手抱头,嘴中喃喃低语了一声,师翎羽浑身一僵,仿若被当头棒喝。
“路远行……是我师弟。”此时已经完全回想起一切的韩玉觞,惶恐无措到双手颤颤发抖,猛地抬眼朝着师翎羽看去,眸中尽是滔天震怒。
“你……!”师翎羽对上他恨到极致的眸光,心口蓦地一紧,下一刻人便被韩玉觞一把推开,踉跄着摔在了地上。
“他若无法再救回,我必不会饶你!”韩玉觞随后更像是发了狂的野兽一般,说完鞋也顾不得穿,径直冲向了房门。
“玉觞……”失了魂一般呆坐在地上的师翎羽,看着对方愤然离去的身影,只觉得万念俱灰,过往对这人所有的爱恋痴迷,都像极了一场闹剧。
而他也不过是这场闹剧中的丑角,耗尽了一身心血,演完了一场自以为情深的剧,到头来也只得悲惨收尾,凄凉落幕。
“师弟……”只穿着白色里衣,白发披散着的韩玉觞,驻足在血泊中男子的身旁,意识到路远行已经身死,没有再救回的可能,模样是从未有过的狼狈。
看着路远行,看着这位自少年时相遇,就让他想要守护一生,竭力护着不被任何人欺负的男人,如今竟惨死在自己脚下,还是死于自己之手,他无力的跪倒在地,只觉得万念俱空,心痛到极处,反倒苦笑了起来。
“师弟……”韩玉觞无助低语着,缓缓膝行至路远行身旁,将他从血泊中抱起,珍宝般紧紧搂在怀里,哽咽道:“你一定恨透了师兄了,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