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莉莉并没有失去意识,她只是头很晕,浑身无力。所以她能听到自己被送进了医院,而且还能感觉到自己被放在了推车上,推得还很快,耳朵两边都生了风。然后她感到有人在摆弄她的手臂,她的鼻子和嘴巴被一个什么东西给罩住了。她觉得自己特别的虚弱,虚弱到连眼睛都睁不开,只能眯成一道缝,而且还是模模糊糊的,只能看到一片朦胧的光,和偶尔快速闪过的一个白色的人影,她知道那是医生。再想想刚才被急速的推着走,她立刻感受了气氛的紧张。她害怕起来,认为自己得了重病,一度以为自己是在手术台上,这让她感到害怕,甚至想挣扎,可是毫无力气支撑。她觉得自己变成了一个任人摆布的玩偶。
虽然害怕,但她还念念不忘王良。耗了一天也没找到能证明王良冤枉的目击者,虽然失望,但她没有放弃,打算明天继续。可现在不知道自己的病情,明天还能不能继续也成为了未知数,为此她十分焦急。
过了好一会儿,她感觉周围安静了下来。她闭上眼睛,好好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她觉得首先要确定自己的病情。虽然害怕,但她不认为自己有什么大病,可能打完针就能出院了。这样最好。可一旦需要住院呢?那么她那个笨笨的计划就无法实施了。今天去那条街属于试水,属于探路。有了今天的经验,明天她会做好充分的准备——戴上遮阳帽,带足水和食物,然后守株待兔,不放过任何一个路过的人。可眼下,这个计划很可能要中断了。
正着急,她听到了自己的手机铃声。她想伸手去裤兜里摸,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她想喊人,鼻子和嘴巴又被一个东西罩住。她知道这是让病人吸氧气的东西,只是叫不出名字来。接着她感觉到有人翻她的裤兜,她的眼睛睁开一道缝,除了朦胧的光,什么也看不到。然后她感觉到那个人把她的手机从裤兜里掏了出去。并且接通了。她赶紧卯足精神,竖起耳朵听。
“喂,你好……你别急,听我说。是这样的,我派出所的警察。我们巡逻的时候遇到这位女士晕倒在路边,我们把她送到了医院……你不用担心,她没有生命危险……好的,那你就过来吧。”
徐莉莉可以肯定是李明杰打来的电话。实际上,她在这个城市并没有亲人,朋友也是泛泛的,如果出了事还真没有个可依靠的人,甚至包括李明杰。因为此刻徐莉莉并没有因为李明杰要来而感到安心,反而有些不安。
李明杰来的很快。
徐莉莉觉得自己的意识清明了些,可还是觉得没有力气。眼睛依然睁不开,但视线清晰些了。她看到一张脸对着她的眼睛俯冲了下来。她看清了,是李明杰的脸。李明杰的脸在她的眼前停了一会儿,就像皮球一样弹开了。然后她听到李明杰和警察说话。
“警察同志,这到底怎么回事啊?”李明杰的语气带着些惶恐。
警察就把经过再次重复了一遍。
李明杰说,“她去那条街肯定是找目击者了!”语气里带着些许的怨气。
警察说,“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对了,医生怎么说的?”李明杰又问。
警察说,“医生说她严重贫血,血糖还非常低。她应该是一天没吃东西了。”
“什么?一天没吃东西?”李明杰的语气十分震惊,顿了片刻接着又问,“医生还说什么了?严不严重啊?”
警察说,“医生说她需要住院观察。”
“这我就放心了。”李明杰叹了口气。
徐莉莉却急起来,急的她晃动了一下头。
警察试着问,“那请问您是她什么人?”
“噢,我是她……男朋友。”李明杰有点不好意思开口似的。毕竟他的年纪不小了,说男女朋友的确有些尴尬。
警察沉默了,显然是有些意外。片刻后说,“既然你来了,我们就走了。”
“等等。”李明杰说,“我叫李明杰,是区里投资管理局的副局长。”
“啊,李局长你好!”警察的语气立刻变得热情起来。
李明杰试探着问,“我想问问关于王良抢劫的案子,不知道你清楚不清楚!”
警察说,“这正是我主办的案子!”
“这么巧啊!”李明杰语气有些惊喜。
徐莉莉赶紧铆足精神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