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江时屿笑了笑,轻轻地捏了捏她的指尖,声音沙哑得好像几年没有说话了。
但沈知星却看清了他眼底的微红和血丝。
沈知星怔怔地看着江时屿,觉得他脸上的温柔仿佛是一把钝刀一下下地落在她的身上。
她张了张嘴,却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原来让他难过远比让自己有精神病的事被他知道更让人痛苦。
沈知星曾经也想过将自己有精神病的事直接告诉江时屿,因为没有人会喜欢一个控制不了自己的不正常的病人。
她就是这么自私的性格,不管会不会伤害到别人,只要能达到她的目的就行。
裴玖是。
屈度是。
江时屿,也应该是。
可她已经到嘴边的话总是会被少年很小很小的举动给推了回去。
桌子上的牛奶鸡蛋和面包。
永远不会没有温水的杯子。
时不时就送到口中的软糖。
学习资料里的各种养生书。
从不缺席的早安午安晚安。
江时屿的好不是挂在嘴边,而是温柔地流露在和她相处中的点点滴滴,让她一点一点地沦陷,不可自拔。
哪怕是被她单方面无理由地丢掉了,他依旧会不顾一切地朝她而来,什么都不怕。
“怎么了?”
头顶传来少年有些无措的声音:“是哪里难受吗?头晕?胃痛?”
沈知星碰了碰自己的脸,才发现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流了眼泪,舌尖尝到一丝苦咸。
见沈知星哭了,裴玖和屈瑶也慌了。
三个人手足无措地围着她,想哄又不知该怎么哄。
“你们先出去。”沈知星缓了一会儿,撑起上身,忽然道,“裴玖姐你留下来……我有些话,想和你说。”
话音刚落,沈知星便发现江时屿握着她的手的力度倏然重了。
“沈知星。”江时屿自上而下地俯视着她,每一个字都像从血肉里挖出来一样,“你要和我姐姐说什么?”
沈知星指尖蜷缩起来,想要抽出手却被握得更紧。
白色的绷带上渗出了些许鲜红,沈知星顿时急了,怒吼道:“江时屿!你的手不要了吗?!”
江时屿却蓦地一用力,不顾所有人震惊的神情将沈知星狠狠地抱住,没有受伤的手摁着她的后脑,力度大得像要把少女融入自己的身体里。
江时屿:“沈知星,你是不是真的不要我了?”
沈知星瞳孔骤然一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