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衿顿了顿:“想哭就哭吧,我挂了。”
都都。
一片忙音。
陈青愣了很久,轻声说道:“对于魔师来说,位阶彻底跌落,应该比杀了他还要痛苦很多倍吧?少爷,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我很喜欢养仓鼠。但大多数仓鼠都是养不熟的,偶尔还会把我给咬伤。你要把它扔了,我还不舍得。”
她唇边泛起澹澹的笑意:“后来你还记得你是怎么帮我出气么?”
陆子呈蹲在地上,嗯了一声。
“那只仓鼠很喜欢给自己搭窝,每天都叼着那些棉花和纸屑,忙来忙去。结果每次它快要搭完了,你就随手一拨给它弄塌。那只仓鼠回来的时候明显愣了一下,然后继续叼来一块棉花,继续搭窝。”
陈青自顾自说道:“每次快要完工了,你都会给它毁掉。它愣了不知道多少次以后,终于放弃了。在一个小角落里缩着,怀疑人生。”
她轻笑道:“魔师现在应该也是这种心情吧?”
陆子呈沉默不语,但身体微微颤抖起来。
风雨里,响起了不知道是哭还是笑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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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飘摇,一柄金属支撑的黑伞悄无声息地在黑夜里飘过。
顾见临撑着伞站在雨幕里,利用不存之锁最大程度上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看着集装箱的废墟里那对男女,唇边泛起了一丝释然的笑容。
暴雨是如此的冰冷,可是那两个人凑在一起的身影,却像是火把一样。
温暖,明亮。
无论是陆子呈还是陈青,都是那种心里藏着故事的人。
八年前的往事彷佛一场暴风雨般把他们困在了过去,求而不得,无法解脱。
顾见临曾经很好奇他们的故事,现在他知道了。
魔师,当年就是他们的带队导师。
陆子呈,牧诗诗,陈青。
应该就是一个小组的编制。
“这次算是先讨回了这八年来的利息吧,就当做报答你当初在那个高架桥下,你救了我。下次有机会,我会把魔师带到你面前,让你亲手砍下他的头。”
顾见临轻声说道:“你也要加油啊,队长。”
他转身离去,闯入了风雨里。
最后的一瞥里,陆子呈仰天发出畅快淋漓的大吼。
陈青默默地看着他,帮他撑起了伞。
然而在顾见临的视线里,他们两个人都在笑。
笑的那么释然。
因为仇恨已经了结,逝者就可以安息。
剩下的事情就很简单了。
或是缅怀,或是思念。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