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贝默默的低下高大的头颅,露出了类人化的奇怪表情。
就像……惋惜?
(我的主人啊……)
(您所做的一切……又何尝,不是无意义的挣扎呢?)
(为了那个目的,您布下这样的死局。)
(这一切……真的值得吗?)
魔王,又何尝不是个被执念驱使,在绝望中苦苦挣扎的可怜人呢?
它没法去左右什么,但看他今天的表现,或许再过不久,他就会和那位小姐摊牌了。
又或者……他只是想通了,却并不打算结束那些隐瞒。
坦诚的分享也许确实会令痛苦减半,但前提是,他不会让那另一半同样沉重的痛苦,由她,为他背负。
它不再去揣度,而是迈开步子,朝着下一只猎物奔去。
狩猎,还在继续。
……
帐篷中,一片黑暗。
两人的软铺拼在一起,各自躺在自己的位置上,中间间隔着一段距离。
姐弟俩背对着背,都闭着眼睛,好像一副睡着了的样子,但心里又都知道对方没有睡着,在想着自己的心事。
“小梦……”希儿先一步开口,声音好像梦中的呓语,却在寂静黑夜的映衬下格外清晰。
“姐姐,我听着。”没有动弹,小梦只是轻声回应了一句。
“你有没有想过,等找到了所有的终尽生物以后,我们再去做什么?”
“……”
一阵短暂的沉默。
“姐姐是怎么想的呢?”
“唔……”少女略微思索,整理着自己的语言。
“到时候,我们就回妈妈的孤儿院吧。”
“我想……回去做小镇的老师,给孩子们教课。”
“虽然我的知识储量也不是很多……不过教孩子们一些基本的知识,还是没问题的。”
少女边想边说,声音很轻,带着一丝腼腆。
对于年轻的生命而言,谈论未来总是一件羞涩而又值得憧憬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