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转瞬即逝。
而余下的,是隽永深长的黑暗。
……
男人手忙脚乱的拿起炉边被灼烧成漆黑一片的铁锁,嚓的挂在了炉门上。
他踉踉跄跄的站起来,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已经变化的周围。
腐朽滴水的天花板不知何时多了一片又一片火焰拂过的痕迹,像是大雨即将到来前天边弥漫的黑云,黑云的间隙间还刻画着暗红色的痕迹,仿佛是某种不详的图案。
墙边干裂脱落的墙皮悄然消失,露出了里面的钢筋和泥土,它们盘根错节的交织在一起,像是皮肉之下密布的血丝和骨骼,骨骼们弯曲成了一道道狰狞的痕迹,里面似乎有什么在翻涌着,马上就要显露而出。
诡异的红光从走廊零星排布的十几个房间透出,门边的破旧的锁头正在咯啦咯啦的作响,门上刻画着诡异纹路的封条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和消解,里面的诡异生物正在其中挣扎。
而走廊尽头的那扇门,依旧闪烁着惨淡的白光,男人能透过半开的房门看到其中堆积如山的空针筒,角落的铁柜里封锁着几十个文件夹,里面封存着无数个不见天日的研究记录,记录里潜藏着一个女孩的血肉与哀嚎。
男人面露狰狞,尽头房间内熟悉的白色灯光此刻给了他一份难以抑制的安心感,或许背弃之地的蔓延速度还没有到达那里。
这证明这个实验室里最危险的某个人还没有转化成诡异,他仍有逃生的希望。
他咬了咬牙,猛地撕开西装外套,从内侧拿出了一张用某种黄黑纸张描摹而成的符咒,符咒的纹路带着诡异的黑褐色,这是用人血加某只驱邪生物的心头血绘画而出。
符咒无风自燃,一股淡黄色的阴风吹拂而过整个走廊,走廊的一切诡异现象都因此而陷入了短时间的僵止,符咒短暂的局限了它们的行动和异化的速度。
男人借机向走廊尽头奔跑而过,脸上的肉痛之色一闪而逝,这是他花重金用来保命的底牌,但相比吝啬这张符咒,他更在乎自己的命。
他向前奔跑着,眼前渐渐现出了一抹狂喜,他看到了一道黑暗的纹路正在他视线的不远处,向着走廊尽头以极其缓慢的速度蔓延着,这条线代表背弃之地所侵蚀的范围,实验室还没有被完全侵蚀。
但在下一刻,他脸上的狂喜消失不见,甚至缓缓停下了奔跑的脚步。
走廊的尽头,不知何时站着一道看不清具体容貌的黑影,男人看不清它的容貌,只能感觉到它正在盯着自己。
“领主……”
男人死死盯着眼前的黑影,心底满是难言的惊恐,按照他曾经所知的信息,在背弃之地还没有完全侵蚀完毕前,这片范围内的“领主”是不会诞生和出现的。
因为“领主”一般是这片范围内死前怨气最重的人类,而在这个实验室中,最有可能的“领主”是谁已经不言而喻。
这也是男人看到尽头的房间看起来没有被侵蚀时,面上显露出狂喜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