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体白纹刻落如画的白蛇盘着树枝,隐于白松叶中沿枝爬行,细长的舌头呈色漆黑,散着腥气,沿途而过的绿叶浮现一丝不易察觉的黑色。
白松树巅,一只彩色幼鸟落于枝上,仿若没有重量的闭着眼睛,两只彩红色的羽翼置于身侧。
白蛇蛇身蜿蜒,细长晃如鳞片般发光的眼睛阴毒的望着顶端的彩色幼鸟,隐有一抹贪婪。
骤然间,在白蛇途径茂盛、盘错的枝节时,一只白皙仿若不食人间烟火的漂亮手掌捏着一片光洁羽刃从绿叶中怦然落下,无声无息,唯有两片树叶似被风惊扰而颤颤飘落。
白蛇蛇躯遽然僵住,细长阴毒的蛇目中带着一丝茫然缓缓转变成死灰色,在其七寸处,赫然有一道肉眼难寻的线浮现,乃是致命之击。
白松树端,彩色幼鸟犹不知觉危机已亡,漂亮渡光的鸟嘴藏于彩红色羽翼下轻啄,随即仰望蔚蓝无云的天空,羽翼一展,展翅高飞。
在彩色幼鸟离去之后,平静的白松上突然簌簌作响,枝叶颤动,仿佛有巨大的生物藏身其中,正在脱困而出。
盘根错节的树枝上,白丝松叶坠下,珠履落下,洁白无瑕,仿若精刻玉石。
毛刺压覆,珠履轻塌,仿若飘然之姿。
一袭白袍骤现,金纹如画,刻印边角,袖摆印于墨宝,苍劲笔挺,矫若游龙,翩若惊鸿。
此字为“墨”
洁白无瑕、肤如凝脂的手掌轻抚松叶,墨主管、刀疤、酒鬼从茂盛的枝叶后现身,彰显狼狈。
墨主管如瀑布般洒落下来的长发驳杂,不复如初的缥缈柔滑,左肩长发出现整齐的切口,甚至左肩处的白袍也有一段长长的黑色切口,似乎被猛兽的爪子攻击时划过。
刀疤和酒鬼更加狼狈,满是划痕的衣服宛如衣不遮体的碎布挂在身上,浑身染血,结成黑红血痂,不知是敌人还是自己的血。
刀疤左脸上的伤痕更添新伤,一块崭新的血痂覆盖在那道伤疤上,粗犷的脸色此刻苍白,嘴巴干燥泛白,渗出血丝,短发上也满是灰尘。
刀疤的武器长棍更是折断,只剩下通体弯曲的一节银棍,断口处呈现出奇怪的指印,仿佛被巨大手掌带有的强大力量捏断而成。
刀疤身侧的酒鬼状态较好,长发早已糟作一团,蒙上一片灰尘,眸子半眯,精气神衰弱。
且,别在腰间的酒壶早已不知去向,长刀刀刃处浮现数个发钝的缺口,仿佛是多次砍在坚不可摧的钢石上。
“准备启程回营地。”
墨主管手持着散发寒气的铁剑,环视周围,汹涌的气势在体内收敛,凝元境的灵气潜伏,随时即可暴涨而出。
闻言,刀疤和酒鬼神色微松,几日被重压所迫的心情终于出现了一丝久违的轻松。
一日以来,他们三人在弥妖山脉中经历了数次大战,早已经身心俱疲,体内的伤势和灵气的消耗也刻不容缓。
弥妖山脉果然不愧为传说之地,即使墨主管三人足够谨慎,也不免碰上几次生死危机,险些葬于兽口,沦为血食。
沼泽之地的黑鳄、树洞下的暴熊、夜晚觅食的狼群。
还有,溪岸旁休憩的白猫。
每每想起那个在溪岸旁岩石上那个看似可爱、无害的碧眼琉璃的白猫,三人不禁毛骨悚然,大汉淋漓,浸湿了衣衫,仿佛侥幸度过了生死之难,后怕的情绪在心中酝酿。
幽冥白猫,种族繁衍稀少,但却强大可怕,奉为妖族的天生刺客,乃是妖族的强大血脉,地位、实力具高。
给三人带来致命危机的黑鳄、暴熊、狼群在妖族中只不过是低级妖兽,与幽冥白猫相比,就犹如萤火与皓月之差,不值一提。
若非这半个月的时间受到古道子影响,墨主管也观阅古籍,畅读流传古今的显赫传说,接触到幽冥白猫的有关记载,她还对幽冥白猫不得而知。
若是再因此再有所鲁莽,他们三人必受其害,未来将埋骨弥妖山脉。
远处,轰隆震响,连绵不绝。
树影婆娑,枝叶漫天飞舞,残枝断树随风飘出飞屑。
墨主管骤然望了过去,灵气附于眸上,化成银色,仿佛能够击破迷瘴,直窥本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