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旉先是笑。
然后一顿。
一低笑。
一叹。
一长叹。
赵旉道:“我确实不好再谦虚,否则
对不起当年的人!”
方应看道:“当年的人?”
赵旉道:“两位有所不知,悦来客栈的背后有三个老板,我不过是其中一个。
“幼时战乱不休,为了让战场上退下来的伤兵有一安生立命之地,我们便有了‘悦来客栈’这一主意。如今……”
赵旉不知想到了什么,望向楼下潺潺河水,语意沉沉道:“如今,悦来客栈的摊子越做越大,悦来客栈现在的三个老板,却已不是……从前的那三个。”
方应看不再问。
一个懂得做人、懂得读气氛的人,此时都该停一停。
让方应看惊讶的是,衣公子也不再说话。
安静得近乎乖巧。
方应看没忍住,转过脸,看了衣公子一眼。
这一眼,就叫他看出点差点以为自己眼瞎的错觉来。
那惯爱损人损己的衣公子,敛了眉,静了神,左眼前的鱼骨辫垂落,鸦羽般的漆黑长睫投下浓浓阴影,仿若一尊被遗忘在黑白时光里的瓷像。
一尊结了蛛网,落了灰,无人问津的孤寂瓷像。
但那只是仿佛幻觉的一眨眼。
衣公子很快察觉到方应看的眼
神,接受到他的意思,惊讶、震惊、失望已极地回了方应看一个眼神:‘方小侯爷,我在你心中就是这种爱揭人伤疤的人?你就是这样看我的吗?!’
方应看:“…………”
论脸皮之厚,他方应看对衣公子甘拜下风!
河岸对面,三合楼下,刀兵声起。
白愁飞率先对上关七。
白愁飞已使出他引以为傲的二十四节气惊神指。
神惊鬼哭的指法!
一一使遍!
“好!小子好凌厉的指法!”
一个人从窗檐倒吊下来,口中咬着一只油乎乎的鸡腿,挡住悦来客栈内三人的视线。
乱七八糟乞丐一样的衣服,其中一只手缺了根手指。
视线被掩,精彩的对决忽然打断,包间内的三人无一人生气。
小北宋的神通侯方应看,南宋的贤明太子赵潘,还有一个天下首富衣公子,没有一个生气。
不仅不生气,赵旉还无奈道:“七公,你让让罢。”
——九指神丐,洪七公。
华山论剑五绝之一。
赵旉三顾茅庐,为自己请来的贴身保护人。
一位天下间屈指可数的至、臻、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