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行风狠狠地转过头瞪著他。“够了!你给我闭嘴!”
“好好,不说就不说。”楼采风得意地扩大笑容,一手搭上他的肩。“真是惊人啊,我这个泰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的三哥,居然一听到‘余巧萱’这三个字就方寸大乱?呵……你还不承认你爱上了那丫头?”
承认又有何用?楼行风脸庞染上阴郁之色。也许,巧萱是故意躲著他,她根本不想再见到他,才会走得那么仓促,又不给他任何音讯。
“唉呀,三哥,不过是个女人,何必这么生气!不过,说真的,如果有机会,我还是希望你把巧萱小美眉找回来。因为我实在不忍看到你的一生就毁在曹姿妤那女人手上啊,唉!呜呼哀哉、呜呼哀哉……”楼采风的表情好像行风一娶了曹姿妤,就会被推上断头台一般。
采风还想继续耍嘴皮子,这时,推餐车的空姐突然跌倒了,娇呼一声。“唉哟!好痛~~”
“哪里痛?”眼见佳人有难,旷世大情圣楼采风立刻殷勤地扑上前,又是搀扶、又是嘘寒问暖的,顺便要美人的名片、手机号码、预约约会时间……忙得不亦乐乎。
这小子!真是来一个爱一个,见一个骗一个!行风懒懒地又把脸转向窗外,享受迟来的安静时刻,寒绿的眼瞳色泽转为深沉,像是深不可测的古井。
余巧萱,他真的还有机会再见到她吗?
第二章
史丹利公园
二月的温哥华依旧寒意逼人,细雪纷飞中,余巧萱带著女儿,以及妹妹余品萱一起散步。
五岁的余晓绿穿著厚外套,快乐地在雪地中跳跃,大叫著。“是雪耶!妈咪、阿姨!你们快看,好漂亮的雪啊,晓绿要堆一个雪人!”
“晓绿!你的围巾松了。”余巧萱细心地替女儿戴好围巾和手套,才让她去跟一群小朋友堆雪人、打雪仗。
她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来,妹妹余品萱微笑道:“看来晓绿很喜欢加拿大,现在还是冬天,等到春天来临后,天气会变好,晓绿的支气管宿疾一定可以得到改善。”
“希望如此。”巧萱点点头,她之所以愿意由澳门又移民回温哥华,为的就是想提供一个最健康的环境给女儿。另一个原因是,妹妹余品萱申请到温哥华的研究所继续深造,她不放心妹妹一人只身赴海外求学,所以,干脆请调到温哥华的总公司。
她们的母亲余杏娟早在半年多前去世,在澳门她们已没有半个亲人。
品萱从自动贩卖机买来两罐热咖啡,递一罐给姐姐。“姐,你怎么了,好像有心事耶?我们来温哥华快一个月了,你看起来总是一副郁郁寡欢的模样。”
“没有啊,我哪有什么心事。”余巧萱拉开拉环,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品萱又问:“是不是工作环境令你不习惯?”
巧萱微皱秀眉。“温哥华总公司这里的人都很好,很友善,我在适应上没有任何问题,只是我的直属上司……”
“喔,我知道了,你上回就说过,那个色老头老爱在口头上占你便宜,吃吃豆腐,真是恶心!姐,你去告发他嘛!加拿大这个国家很重视女权的,任何人都有权力向办公室性骚扰说‘不”!“
“我会考虑的。”巧萱幽幽叹了口气,坦白说,能成功由香港分部请调回加拿大总公司,她已经很珍惜了,不愿一上班就惹出是非。
但,如果那个色老头老是爱乱吃她豆腐的话……唉,看来,也许她该先找好下一份工作了。
余品萱又紧盯著她。“除了公事,应该还有别的问题困扰你吧?比如楼……”
“行风”这两个字都还没说出口,余巧萱就脸色倏变。“品萱!”
“姐!我只是……”
“够了!”她疾言厉色。“你应该很清楚,这辈子我最不希望听到的就是有关楼家、尤其是那个人的事,不要在我面前提起他们!”
余品萱嘟起小嘴,看著姐姐发白的脸蛋,忍不住又说:“可是,我们都回到温哥华了,难道你不想亲口向楼行风问个清楚?至少,他该给你一个解释……”
“解释?什么解释?”余巧萱冷笑。“当年他寄来的那封信和那张支票,还没让你看清事实吗?那就是他的解释──对他而言,我只是一个麻烦的女人,他只想用金钱打发我,叫我不要去缠他。”
一想起六年前的耻辱,巧萱内心仍隐隐作痛。她是那么爱他,毫不保留地奉献出自己,但,楼行风却以最残酷的方式来回报她!
余品萱脸色也转为沉重,思索半晌后还是道:“姐,我还是很难相信行风哥会那么做,这其中,也许有误会……”
余巧萱冷冷地看著妹妹,泪雾在眼底泛起,她以最冷硬的语调回答。“不要再说了,品萱,难道你忘了他给我的耻辱吗?你忘了六年前的我是如何熬过去的?”
当年,郁郁寡欢的母亲染上严重赌瘾,到最后因为欠下大笔债务,不得不匆促地逃离温哥华。
只有十八岁的巧萱跟著母亲连夜离开,辗转逃到马来西亚后没几个月就发现自己怀孕了,慌张、害怕的她立即写信回温哥华向楼行风寻求心灵上的支持,他是她最信任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