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姑娘问:“兰兰,那个工人模样的伙子是哪村的?”
兰兰说:“飞燕村。”
“你什么人?”
兰兰说:“表哥。”这个姑娘凑上前来,挨着兰兰的耳朵小声说:“来搞你的?”
兰兰没说话,伸手就一拳头,砸在这个叫田翠的姑娘身上,大家各自笑了。兰兰脸上泛红了。
“心中有鬼还害羞。”田翠补了一句。田翠是谁呀?平时一起与兰兰在公社文化团宣传队唱样板戏的。
兰兰家里请来建盖房子的人,各就各位忙碌着,建房师傅指挥着竖柱、上梁。王治山也加入到这人群中,自己借机表现一下,第一时间赢得表妹的芳心。他暗自鼓劲:我家庭成分不好,但我人好,文化与力气不差,我要告诉这个村里的女孩,我王治山是真汉子,令他满意的是,兰兰比飞燕村普存秀好看多了。
他来到晒场,看到别人都是两个人扛一根梁,四个扛一根柱。他说:“我来吧,我一人就可以了。”
有人说:“吹牛。”
“没事,你们看着。”说完,只见王治山弯腰,抱起柱子就送到肩上,并不吃力地从晒场扛到工地指定的地点。在场的人吃惊议论道:“真是牛力气,牛力气,不得了。”王治山虽然家庭环境不好,可是苍天却给他一个结实,力气过人的身体。他最自信的是自己的力气,在省铁路局的114分队,自己无人能敌,如同西楚霸王项羽的力气。这一切现场的人看得真真切切,人们投来惊讶的目光,王治山希望这些人将自己的新闻传给兰兰。是的,扛第一棵柱子时,他没见到兰兰,他最想在兰兰面前表演,不过通过别人的嘴说出去也不错。
田翠是看到过王治山表演的。她回到兰兰家老屋,说:“兰兰,你那个表哥,真是力气太大了,一个人扛着四个人才扛的柱子,你去看看,你们是亲戚,你能不能介绍给我认识。”
兰兰说:“你自己找个媒人去讲。如果你等不及,就自己当自己的媒婆,自己送上门去。”兰兰内心不希望别的女人与自己争,田翠不知道,兰兰她妈已经收了王治山他妈的东西,兰兰才说出这些话来气她。
田翠问:“你表哥家什么家庭成分?”
“富农。”她不高兴回答。
“哟,可惜了,出身不好,日子不好过,这个男人投胎转世走错了人家。”田翠说。
“只要人好心好身体好,出身是他无法选择的。田翠你势利眼,听见“富农就没心思了。”兰兰说。
“兰兰,地主富农的生活水平是不能超过贫下中农的中等生活。你苦得再多,都征收没收,你看富农丁观有家,一年苦到头,什么也没有。听你那口气是,对你表哥有那个意思。走,再去看看你表哥的牛力气。”田翠说。
王治山在施工现场干活时,故意目光搜索是否有兰兰身影,没找到,有点点失望。他来到哂场时,才发现兰兰跟着一个叫田翠的姑娘朝他走来,他顿时全身如同打了鸡血似的,兴奋起来,他故意要向她说话:“兰兰,做什么呢?”
兰兰说:“来看你牛力气,别给自己压坏了。”
“不会的,我没牛力气,但野猪力量是有的,山里的树是野猪咬坏的。不是牛拉到的。”王治山说笑着。
两个姑娘咯咯笑起来。兰兰从来没有走出鹿山分社,也不知道铁路是啥样子,就问起表哥:“铁路,是不是铁做的。”
王治山说:“是啊。”
“那一定结实。人呀车呀走土路就行了,怎么非要走铁路?”兰兰说。
王治山哈哈笑着眼前的傻表妹,说了句:“头发长见识短,今后有机会带你见见铁路,铁路是专供火车跑的,两个轨道,架着几百个铁轮子跑。火车一次可以拉千多人呢,跑得快,很平稳。吃饭,拉屎拉尿,睡觉都在上面。车头可以拉三四十个,一点不吹牛。”
“你在铁路上吃几顿饭?”兰兰问。
王治山说:“三顿。一个月四十八斤粮食”
兰兰说:“在铁路上干什么?”
王治山说:“扛铁轨,架大桥,打山洞。”王治山猫下身子,抱起一棵柱子就从容放在自己肩上,然后回首一笑,稳健地走向工地。这一幕,让兰兰在心里自私地下个结论,这个男人一定是我的,别人休想夺走。这么想着,又走到地基,察看他一言一行。
时间不早了,她回到家,做些厨房的活计。她满脑子装着王治山的影子,洗菜放错地方,炒菜放多盐。
“哎呀,盐放多了。"兰兰的妈妈说。
帮忙的人笑话她:“兰兰的魂被那个表哥勾走了,我年轻时也曾为心中那个他走过神,女娃娃,都会犯些傻,可惜,我们都没走一起。哎,不是自己的,只能是痴心妄想。”
“那为什么没在一起?”兰兰焦急地问。那个女人说:“爹妈不同意,这是命。”
“兰兰,听说,你表哥王治山是来相你的亲,你觉得看得上眼不?”那个女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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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本上行吧,也不知道爹妈的意思,同你过去的经历一样,如果父母不同意也一场空。”兰兰说。
“兰兰,你错了,如果你觉得好,就要争取。不然的话,以后会后悔的。我虽然为人父母了,可是我不幸福,我脑子里还是最早那个男人。世界上没有后悔药,自己的幸福自己争取,以后你不会遗憾。”那个女人说。
兰兰说:“是的。”兰兰的妈妈是听到了刚才的谈话,她走进房间问兰兰:“这个表哥,你满意不?跟前面几家比较如何?这次你决定,爹妈不左右你,日子过好、过坏你也不敢怨我们。以前几家,我们同意,你却不愿。”
兰兰说:“妈,这次你怎么想?”
兰兰妈妈说:“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