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尽管心里面这么想着,少年人脸皮薄,他也不好直接应允下来,道:“婚姻之事,讲究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在下父母高堂俱在,这婚事恐怕不能做主。”
“三爵主此言差矣。”纪天成摇了摇头,道:“您这话放在别人身上合适。放在自己身上,那就不怎么合适了。”
“此言怎讲?”
“有道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您现在正被朝廷捉拿。说句不好听的,哪天运气不好,就得身首异处。当务之急,是把后代留下,其他的事情都得为这件事情让路。圣人有经权之变,三爵主不明白吗?”
“这……”
薛刚也不是真的要拒绝,一来纪鸾英无论美貌还是性情都很对他的胃口。二来,他也确实不知道上哪里去。
虽然说扶龙庭需要海量的功德,但现在他的功法刚刚起步,本身并不怎么缺功德,无需四处找寻。
再说了,武则天有几十年的大运,此乃天数,他并不认为现在以自己的微末道行就能逆天。现如今最好是潜伏爪牙,养精蓄锐,静待时机。
他原来之所以不怎么愿意来卧虎山,不过是不爽被上天安排命运的宿命感罢了。现在见命运安排
的娇妻如此美貌,他那一点不满早已烟消云散了。
就好比在现代社会,人们都厌恶包办婚姻。但要是给一个人包办他心目中的女神呢?他能不乐意?
薛刚黑脸微红,扭扭捏捏地说道:“呃……我……我是乐意。就是不知小娘子她……他……”
“她就更没问题了。”纪天成道:“你刚才讲话了,婚姻之事,讲究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老夫同意了,那就是小女同意了。”
“不,不,不。晚生的意思是,最好还是小娘子亲口同意。我薛刚不愿意强人所难。”
“没想到三爵主虽然外表粗豪,却还是个怜香惜玉之人。呃……如此也好。”纪天成道:“那老夫就去问上一问,您但且安做片刻,我去去就来。”
“您请便。”
纪天成起身离去,纪龙纪虎却凑了上来,用胳膊肘一碰薛刚的胳膊,道:“三爵主,走!跟我们哥俩走!”
“干啥?”
“还能干啥?”纪龙一眨眼,道:“听墙根啊!我们那位义妹平时仗着武功高强,把我们哥俩欺负惨了。可称巾帼不让须眉。今天倒要听听,她面对婚姻大事,该如何作女儿态?”
薛刚一皱眉,道:“这不大合适吧?”
“咱就是听听义父和义妹的谈话,又不是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有什么不合适的?说白了,我们兄妹情深,就是开个小玩笑。”
“要去你们去,我就不去了。”
“别啊,难道您就不想听听,未过门的媳妇,是对自己是如何看待的?俗话说得好,要听心腹事,单听背后言。这可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薛刚大为意动,道:“好吧,头前带路。”
随着纪龙纪虎来到了一处小院,三人蹑手蹑脚地蹲在窗檐下,摘耳朵细听。
忽然,一阵隐隐地哭声传来。
“父亲大人,我不愿意嫁给那个丑鬼!”
“什么?你不愿意?”
纪天成大怒道:“薛刚的爷爷,乃是跨海征东的平辽王薛仁贵,他的父亲乃是两辽王薛丁山,有万夫不当之勇。他的母亲,威宁侯樊梨花,法术高强,五行俱全,撒豆成兵。人家哪点配不上你?”
纪鸾英哽咽道:“老薛家的家世确实很好,仔细想来还是咱们纪家高攀了。要不是薛家被屈含冤,这种好事也轮不到咱们家。”
“你明白就好。”
“但是,家世再好,他本人不好又有什么用?薛刚不过是个银样镴枪头,中看不中用的纨绔子弟罢了。女儿嫁了他,才算是真正的所托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