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家里也没别人不是?
当然,前提是,家里真的没别人。
一旦有人,送分题分分钟秒变送命题。
比如说我现在。
我浑身上下一丝不挂,一手撩着还在滴水的头发,一手拿着音乐放得震天响的手机,扭着屁股走出来的时候。
刚好赶上坐在沙发上的陆康,缓缓站起来。
我跟他四目相对,面面相觑。
巨大的视觉冲击,让他忘了问我干嘛裸奔,也让我忘了问他为啥会在我家。
那一晚,我的惨叫,在夏天静谧的夜空里,合着小区草丛里声声虫鸣,格外悠长。
陆康第一时间把他放在沙发上的T恤扔过来,然后自己背过身去,假装什么都没看到。
我套上衣服就往房间冲。
然而我家走廊,铺的是瓷砖地板。
众所周知,再防滑的瓷砖,当你光脚沾水踩上去的时候,总是不那么防滑的。
最后我几乎是以一个足球运动员在绿茵场上围攻破防,然后一脚铲滑进球的标准姿势,用头撞开了房门,冲了进去。
所以,当陆康听到动静跑过来查看时,他再看到的,是一个脸朝地趴在地上的我,以及一个因为T恤被卷到腰上而露出的,白花花的屁股。
我换衣服的时候,在非常认真地考虑,如果这个时候杀人灭口的话,抛尸灭迹都有哪些注意事项。
陆康给我的解释是,我妈因为今天一天联系不上我,所以把我家备用钥匙给他家送了一份,让陆康转交,他是来给我送钥匙的。
考虑到我一个人在家里怕黑的老毛病,他又临时决定大发慈悲在我家客卧睡一晚,给我壮胆。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他这副尊荣也回不去。
在得知了他的真正需求后,我腆着肚子,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语重心长对陆康说:「咱俩孤男寡女的,待一起多不合适。
」陆康目光沉沉,我盲猜他的心理活动,是在打死我和打残我这两个选项上,反复横跳。
不是我不厚道,实在是陆康难得吃瘪。
我得把握机会。
陆康也不急着开口,一直到给我看得心里发毛,才慢慢悠悠问我。
「你确定?
」我脑内警铃大作。
按从前我和陆康惨痛的交锋经验来看,但凡我敢说个确定,我的报应总会来得特别迅猛。
比如小时后我弄坏了东西,试图推陆康出来顶锅,他也是这么问我的。
当年小,不懂事,理直气壮说了确定。
他倒是光棍,当场就认了。
结果回去之后我就被我爹妈混合双打,打得连班主任差点都没认出我来。
从此之后我就懂了。
陆康问我确不确定的时候,我一定不能答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