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这块头盖骨怎么来的?你师叔我当年家里穷吃不起饭,逼得没有办法,与几个同乡凭借一把子力气占了个山头,落草为寇。起初我也不是滥杀之人,只抢富商巨贾,不抢穷苦百姓,还时常拿着粮食下山救济同乡的老人。。。”
王师叔眼中露出回忆之色。
“后来呢?”
阿正十分好奇。
王师叔接着开口:“后来?后来来了几个自诩正道人士,行侠仗义的少年人。哼!不由分说,杀上山寨,将我同乡,我的爱妻,全部杀死。我那时在山下吃酒躲过一劫,我回到山寨之时,我的爱妻衣不蔽体,死状凄惨,我的同乡更是死无全尸,头颅皆被割去领赏!我整个山寨六十二口人,最后只有我养的旺财贪嘴躲在地窖中逃过一劫!”
王师叔说到此处双手握拳,指骨皆白,八字胡的张师叔欲言又止。
“满口仁义道德的正道人士,对我的爱妻百般凌辱,行事手段比魔道还魔道!事后还在场中留字,自以为快意恩仇,侠之风范。后来我机缘巧合之下拜入宗门,凭借留字中的地址与姓名,找上门去,这就是那领头之人的头盖骨!”
说到此处,王师叔眼中露出一丝快意。
“行了,师弟,过去的就过去了。眼下当务之急,便是收取下方四道游魂,你来还是我来?”
八字胡及时开口,止住了中年道人的话。
“师兄,我来吧!”
中年道人将腰上兽皮袋晃了晃,一条房屋大小,皮毛漆黑的大狗向着下方古道砸去。
“王师叔您也是苦命之人,为何还要害人性命?”
阿正脸上露出不忍,对着中年道人苦苦哀求。
“是旺财杀的人,关我啥事?就算守护者来,我也有话说!我可以说月明星稀,我兴致正浓,想要招旺财出来看看风景,结果哪成想,旺财身躯庞大,与他们玩耍时不小心将他们压死了!这都是经验,阿正,你小子学着点!”
中年道人得意一笑,拍了拍阿正肩膀,阿正脸色苍白,他心中的修道不是这样的。
“砰!”
名为旺财的大黑狗稳稳落地,硕大的头颅看向马车旁被惊醒的四人。
“老爷夫人,赶紧带着小少爷逃命,这狗成精了,来者不善!”
车夫为了等苏行琅,抱着根木棒靠坐着打盹,所以睡眠很浅,黑狗落地时的巨响将他一下子惊得一跃而起,刚一站定身形就开口大吼。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罢了罢了!偶遇苏小哥已是我等福气,一夜连遇两头吃人巨兽,时也命也!”
庞元看到黑狗先是一惊,而后又慢慢释怀。
“庞贵,把缰绳解开,你还年轻,带着根生逃命去吧!我与夫人已经老朽,别犹豫,我俩身上的这点肉好歹能拖一会!”
庞元将孙儿根生抱给车夫庞贵,一把抢过他手中的木棒,将他向后一推。
“老爷!”
庞贵一咬牙,正欲转身解开缰绳之际,手上吃痛,怀中一轻,孩童根生已经溜到爷爷身前,面对着缓缓走来的大黑狗。
房屋大小的身躯,每走一步带来的压迫感,都让根生的眼中露出惧怕之色。
“根生,快走!听话!别胡闹!”
本就被惊醒还年老的庞元,立马对着孙儿急呼,刚欲伸手去扯,奈何身体已无力气,跌坐在地,庞氏老妇人这才姗姗来迟,吃力拉着庞元。
“爷爷,你已经保护我很久很久了,如今该我来保护你们了!”
根生语气中有着一股坚定,原本害怕的内心,也没那么恐惧了。
大黑狗走到根生身前一丈处,抬起一只爪子,向着几人拍下。
“铛!”
一颗铃铛与大黑狗爪子相撞,大黑狗后退一步,眼中露出不解之色,看向前方突然出现的少年。
“二位师叔,在我看来修道不该是这样的,放过他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