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荷头一扭:“哼!你要不高兴,就放我们自己走,省得你难受我也不自在!”
小郴:“那可不行,我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答应了大姐要把你们安全送到,不论是龙王挡道还是你要跳车都不能阻止我。我只是现在和你闹别扭而已。”
两个人凑在一起跟半大孩子一样吵吵嚷嚷,嘻嘻哈哈,本以为会很辛苦的千逃亡之路居然是十分有趣和轻松。
“贵,不对,叶姐姐,待会儿到了客栈你们先休息,我得回营里复命。明日我就托人给你们找个好住的院子,以后在这城里有我照顾你们。”
进了城,马儿的速度就慢了下来。外头太阳已经要落山了,意欢还想着等他离去后好好和惜荷计划下今后的生活,他却早就安排好了。
面对他的盛情和周全,意欢不知该如何回报他时,他只说了一句:“答应过姐姐的事无论如何都会做到。”就驾着马车离开了。
自她从对弘历的沉溺里挣扎出来时,她才发现原来自己身边还有这样一群鲜活的人,她们对往后的日子充满希望,对身边的人倾尽真心和善意,她们既不哀怨自己陷囚笼,也不放任自我沉沦,她们的灵魂像鸟儿,早就翱翔于广阔的天地间了。
过去是自己狭隘浅薄,整个世界只有弘历和对他的情情爱爱,经历了这一遭,她方知除了某个人外,这世上还有许许多多值得珍视和追求的人或事。
就比如现下惜荷递给她的话梅,过去也常吃,可是滋味儿总不如现在的好。
惜荷像只小兽不知肚饱一样一点一点儿的吃着,吃到一半才想起来要给小郴留的几样都被她不小心吃完了。
“糟了糟了,怎么就吃完了呢?”惜荷捧着筐埋头翻找。
“怎么越来越傻了呢?明天再去买些不就好了,咱们可有的是钱。”意欢笑她。
惜荷:“那也别只光买那几样,我瞧着另一家铺子里有其他几样十分好看,咱们也买来尝尝。”
意欢:“行,都给你买。”
咸福宫里,阿箬替曦月尝了一口她那碗黑黢黢、冒着热气、看起来十分浓稠的药。
她舌尖才沾到一点儿就整个人五官乱七八糟的扭到一处:“这什么东西,苦成这样。咳咳,呸呸呸。”
曦月眼神空洞,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看在这药的份儿上,这病我不想治了,随他去吧。天天喝,喝得我整个人从里到外都是苦哈哈的,难受死了。”
嬿婉不信邪,也端过来试着抿了一小口:“哎哟我的天,这药苦得人能上天去了,这怎么能喝得下去呢?”
白蕊姬眼瞧着嬿婉把药递给她要她也尝尝就整个人猛的往后缩了一大步:“别给我,这味儿在门口都能闻到,我不尝也能知道多难喝。”
海兰:“常言道良药苦口,既然江太医能开就说明是有效的,我看你还是忍忍喝了早些好才是。”
茉心:“是啊主儿,您昨日没喝,今日也没喝,这治病的事儿可不得马虎。”
茉心修长白皙的玉手捻着兰花指,随着手腕轻轻的向内转动半圈,一勺冒着热气的汤药已经出现在唇边。
她将药置于唇边轻轻吹了吹,然后关心中带着催促的样子递到她嘴边:“主儿,喝了吧,不然一会儿就凉了。”
啊!!!!!这不是我天天见的茉心。
曦月被升腾起来的味道冲得脑门嗡嗡作响,也顾不得什么贵妃、礼仪了,她一转身滚进了被子里在里头瓮声瓮气的抗议:“我今儿不喝,明儿也不喝,再喝我胃里永远都是这个味道,以后说话呵气都是这个味儿,我宁愿病着。”
“胡闹!怎么还跟小孩子似的,都急死本宫了还闹着。”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曦月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眼前一亮。原来是琅华,她才进来就听到这些,治了这么多天感觉疗效甚微,再过些日子入秋换季了怕她更难受,弘历心里也同样惦记着但前朝的事一件接一件的走不开,所以早上离开长春宫时一步三回头的嘱咐她一定要来看看。
琅华亲自上手,不由分说的拉起她来就取过药碗要亲自喂她,苦的话待会儿吃些甜的缓缓就好了,不喝药那成?
曦月:“姐姐,我不喝,这药比流放到宁古塔给披甲人为奴的囚犯的命还苦。”
琅华:“药嘛,哪有好喝的,你就捏着鼻子一鼓作气的喝下去就完了。快,我亲自喂你。”
阿箬:“这药确实苦得不一般,我就尝了这么一点,现在嘴里都还是苦味儿。”
茉心:“皇后娘娘,奴婢这几日看着这药煎熬下来也是周身一股子味儿半天散不去,不如让江太医重新开一副吧,您看我们娘娘脸都快成苦瓜了。”
琅华舀起小半勺放到鼻下闻了闻,然后眉头一皱间就喝了下去。
“水!!!!”还没等她咽下,药就从她喉咙里翻滚着吐了出来。
接连喝了三四杯水还是叫人苦得叫人眉头紧锁,怪不得曦月不愿喝,就是自己也宁愿病着不喝这玩意儿。
“去,把江太医叫来~”
琅华强压着口中肆虐蔓延的苦味,拍着胸口吩咐宫人一边去请太医,一边去拿糖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