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巫绪察觉到,知道他想起了不好的回忆,正想说些话转移他的注意力,就听见他说,“阿绪,你把我对他们的记忆都封存起来,或者消除吧。”
“什么?”
楼巫绪怀疑自己听错了。
慕花年将双手放在他的胳膊上,一双深褐色的眼睛真诚地望着他,“你没听错,是我想要消除记忆,只保留和你的。我想和阿绪你,重新开始。”
“你舍得……”
“那我也不想让你一直煎熬等下去。而且,阿绪,我也会一直愧疚,痛苦,难熬的。你想要这样一个我,陪你继续走下去吗?”
楼巫绪摇头,“我只是担心你会后悔……”
“或许,阿绪,你应该自私一些。”慕花年步步紧逼。
楼巫绪步步退却,还想再说什么辩解,以此掩饰他的不自信。
“这对你……不公平的……”
“那对你就公平了吗?”慕花年反问。
楼巫绪黯然,“我,能见到你,就很满足了……”
“你还要骗自己到什么时候呢,阿绪?”慕花年捧着他的脸,面向自己,他的眼睛直射对方躲避的眼眸。
楼巫绪不敢再继续说下去。
僵持了很久,慕花年心有丧气。
他松开手,下床往洞天的另一边走去。
“阿绪,你可以多替自己考虑一些。我考虑不周,但现在跟我在一起的,只有你。”
也只剩下你了。
慕花年未尽之意,楼巫绪听明白了。
他和朝夜阡是那个人的两部分,朝夜阡被斩魂灭魄于王城废墟,他在雪山终年守着一望无际的白雪。
朝夜阡不存在了,那个人就只剩下他这一部分,已经不会完整了。
换言之,那个人不会回来了。。。。。。
可是,他真的要这么做吗?
而他,又真的舍得吗?
楼巫绪不知道,他想他是不知道的,但其实他是知道的,只是他不敢赌。
“我想,我已经没有后悔的资格了……”
留下这句话自嘲在寒天里,慕花年消失在阴影中。
慕花年知道自己不应该如此逼迫他,可是新的危机,正在朝他们快速靠近。
他,怕了……
一行清泪滑落,很快就在迎面而来的风雪中干涸。
待慕花年摸了下眼角的湿润,他看向风雪的正前方。
风雪里站着一个人,对方背对着他,而且对方的肩上已经沾上了不少风雪。
视线看向他时,对方有所感知,转过身,面向慕花年。
狱风仔细看了他一眼,朝他走近,“这样的老气横秋,不应该出现在一个年轻人身上。”
“是吗?”
老气横秋,他自己都没发觉,原来他竟然颓丧如此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