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冲道:“羊牯村。那摊主名叫任华程,一般大家都叫他阿程。你们去了那里,找人打听打听就知道他具体是哪一户了。”
听说季鸿与阿青要去羊牯村,林喜儿说:“那地方离这里尚需走两日,就算脚程快,也需得行一日,未免太费劲了。”便十分殷勤地跑去给他们备马。
“等此事告一段落,便想方设法也要还林贤弟这个人情。”季鸿心想。
他忽然看见付白从远处走来。见他们好似要离开,付白问:“季鸿,你们这就要走了吗?”
季鸿说:“我和师父要去找一位叫任华程的人问些事情。”
本想着这就要与付白分别。季鸿却没想到付白的下一句话,让他觉得这件事确实有深究的必要。
付白听到“任华程”三个字,似乎是大大地吃了一惊,说:“我大师兄和这个人同名同姓。”又说:“大师兄当年似乎是因为某些事,惹怒了父亲,后来便被逐出师门了。”当下便也要跟着去看看。
过了大半天,林喜儿牵了两匹马来,季鸿见那马儿鬃毛发亮,精神抖擞,一看就是不可多得的良驹,心中感激。上去摸了摸,心道:“等此事告一段落,无论如何也要想方设法还林贤弟这个人情。”
林喜儿见又多了一个人,准备再去弄一匹来,季鸿赶紧揪住他,说:“不必麻烦,付白和我骑一匹就好。”
“鸿儿,你自己骑一匹,你这好朋友还是和我骑一匹吧,我毕竟是女子,比你轻些。”阿青说。
付白说:“那就有劳阿青姑娘了。”
季鸿点点头,忽然想到昨晚买的梅花玉,便伸手把那小包袋掏出来,用手指拎着,对阿青叫了一声:“师父,你看这是什么?”
付白“咦”了一声,凑上来,嘴里说着:“这是什么新奇玩意?”就伸手想把那布袋抢过来看。
季鸿推了他一把,背过身去,说:“啧,不能给你看,这是我送给师父的!”
“原来我竟没发现你是小气鬼!”付白“哼”地笑了一声,仰头看天,说:“不给看就不看呗。”眼角余光见季鸿把那布袋递给阿青。
阿青打开那袋子,轻轻“啊”了一声。
季鸿见师父脸上似乎有了些波澜,嘻嘻笑了两声,靠近说:“怎么样,师父,我就猜你应该会喜欢的!”阿青眉头一挑,只是淡淡道:“你不如把这心放在练剑上,你又偷懒了好多天。”嘴上这么说着,却把那布袋放进贴身暗袋。
季鸿听了,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我之前这不是……有伤在身么……”
辞别了林喜儿与林敏,三人便上路了。
到了羊牯村,已经是傍晚时分,天渐渐被染成墨色,几户农家点起了灯,有野狗叫开了。
三人正行在那羊肠小道上,见有个农人正扛着锄头走过来,阿青大声道:“这位大哥,请问你们这儿有叫任华程的人吗?”那人见他们是外乡来,远远地便喊:“你们往前,就那家没点灯的就是啦!”
到了那屋前,季鸿见地上有个桩,便把那缰绳系了。透过窗子看去,见里面黑灯瞎火,像是没人的样子。
三人正盘算着去就近看看有没有能歇脚的地方,刚刚那人这会儿往回走了,见他们还在,便说:“你们敲敲门吧,我想阿程他可能是睡着了。”说着又向前走去。
见那人走远,季鸿到了门边,心道:“我便大力敲这门,他总不会还醒不过来。”想着,便一只手用力往那门上叩去,刚碰到那门面,却“啊哟”一声,往前扑了进去。
没料到那门竟然没上栓子,他直接跌到了地上,一抬头,倒吸了一口凉气。一个人此时正端坐在那屋的角落里,眼睛却是异常恐怖地睁着。
阿青和付白见季鸿趴在地上没动,也抢了进来,看到了墙角那人。
“大师兄!”付白惊叫。
任华程眼睛圆睁,嘴巴大张,一副愕然的表情,似乎是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满脸的惊恐。阿青上前把他搬到了地上,发现他身子软软的,好像骨头断了好几根。地上并没有血迹,见师兄穿戴整齐,付白把他的上衣稍稍扯开。阿青别过头去。
只见任华程的前胸以上有两块暗青色的淤痕。季鸿爬起来,却见付白看着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是眉山掌。”付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