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薇走出来,原样将铁门关上,电话响了,一道清冷的女声,“你又过去了?我说过,这样很危险。”
“我想回来看看。”
这么多年了,也没人在乎。
她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就不能活得光明正大,非要藏藏掖掖,变成一个隐形人,连该有的怀念也不能有,“以后我也还是会回来的,你如果不愿意,就当不知道吧。”
女人沉默许久,才道,“我们见一面。”
宫薇也正有此意,她走到上,车又悄然出现了,她已经很习惯,拉车车门就坐了进去。
这一回,车开了很久。
她晕晕欲睡,醒来时天已经快黑了,她推开车门,朝着一排居民区走去,具烟火气的老式房,到处都是生活的印迹。
她走到最后一家楼房,敲了敲门,里头的人开了,她由着对方带到楼上,二楼的偏厅里,白色的藤椅上,正有一个女人裹着厚厚的毯晕晕欲睡,房里的暖气调得很高,沁得额头都要滚出细汗。
宫薇把外套脱了,接过佣人递来的茶杯,将门合上,坐到她的对面,默然喝茶。
期间,她的目光落到藤椅后的琴盒上,有些老旧的盒面上却是纤尘不染,可见对方有多珍惜。
如果她还有心愿,那一定是再弹奏吧。
就如同自己,一心想让老宅翻整,修葺,恢复往日的热闹和荣光,为了这个目标,她一直都在努力着,不曾放弃。
不知道什么时候,晕晕欲睡的女人醒了,她眨了眨眼皮,清泠的嗓音在偏厅里回荡,“你来了。”
“嗯。”
“为什么不叫我?”
宫薇答,“我知道你睡个安稳觉不容易。”
“呵呵。”笑了两声,女人的脸从厚毯里露出,她长得为美丽,只是容色苍白,带着一抹病态,看着不怎么健康,眉间也皱得很紧,仿佛时刻都要动怒,“反正已经习惯了,多睡一会又怎么样,还不是苟延残喘,又有什么意思?”
“表姐。”宫薇看着对面的女人,也是霍沣失踪已久的大嫂况蕊,“你这么说又有什么意思,难道就不为霍瑄霍玮两姐弟想想?”
“他们没有我这个妈,过得只会比现在好。”
“我不觉得。”
在这个世上,没有一个妈妈不爱孩,宫薇每天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抱抱她亲爱的朵朵。
而况蕊这么多年来只能屈住在这里,心里难免失衡,说话尖刻了些,“毕竟他们才是你最亲近的人,没有永远的恨,也只有永远的不理解,你不解释,他们又怎么能懂?”
况蕊的神情沉寂下来,她偏头,看向那个琴盒,似乎想到了过年的无邪时光,一转眼,就是十多年,“阿薇,你真觉得我还有机会见他们?霍沣那么恨我杀了他哥哥,他根本不会给我这个机会,他恨我……”
“表姐,过去的事别再想了。”宫薇又看了眼琴盒,她只想守住现在,展望未来,“咱们别再想了好吗?”
“阿薇,你一定很怪我吧?”
这个话题不知道重复了多少遍,时值今日,宫薇有种淡淡的感伤,却早已经没有那种吵架的冲动了,“我说不怪,你信不信,你是家族败落的火!那又怎么样?谁知道你这么多年活在这种暗无天日的地方有多苦?就算你做错了选择,也付出了代价?不是吗?”
况蕊苍凉黯然的视线从她身上,飘到远的过去,“有些错,是永远也不被原谅的。”
“我不觉得。”
打断她的呓语,宫薇回,“你再多的过错,也已经被赎清了,就不要再想过去了,我按你的意思让乔琳琳进了别墅区,可惜她没能把握住,不知道听了谁的建议带了小提琴去,霍少当着她的面让人把小提琴扔进了水里。”
况蕊冷笑,“自作聪明!”
宫薇仔细琢磨她脸上的表情,心里暗自思忖,既然这么讨厌乔琳琳,干嘛还要千方计把她送到霍少身边?
她不带情绪地做总结,“你想促成的事恐怕有麻烦了,据我所知,霍少打算和乔皖定婚了,乔琳琳希望渺茫。”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