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
尚云朝紧张的看向安奕。
他右手下意识的捏住了马缰绳,拇指在缰绳上来回摸索,喉结小幅度的滚动了很多下。
无人知晓他心里计算了多少得失。
但最终,他还是认命般开口:“陈国的国师深居简出,但他的地位却高于陈漓。
若是没有大的天灾,没有牵连千百人命,国师的位置是无法撼动的。”
安奕见他已经做了决定,才抓住他握缰绳的手。
他将他的拇指慢慢的撬起来,攥在自己的手心里,用指腹缓缓的摸索着他的关节处,说:“天灾确实难,人祸就不一定了。
若能证明这位国师,抓走数以千计的童男童女来炼丹,好让自己延年益寿呢?
若他被发现作恶之后,就联合陈漓害死先帝,并烧死废太子了呢?”
尚云朝越听眉头皱的越紧:“是真的?”
“真假不重要,先把罪名落在他身上。”
安奕笑着松开手:“当初先帝不也是随口扔了个罪名给废太子,再一点一点的往上堆砌,最终连整个耶律家都毁了吗?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皇家从来擅长这一套,我拿来用用,不为过吧?”
尚云朝将手背在身后攥着:“你有怨么?”
“当然有。”安奕十分坦诚的回答。
“那你,”尚云朝紧张的手心都在出汗:“可会善待那些,因一念之差选错的人?”
安奕点着自己的下巴,故作沉思状:“那得看他们,是否会因一念之差背叛我。”
尚云朝沉默许久,艰难的开口:“太子仁善……”
“那同我有什么关系?”
安奕毫不客气的打断尚云朝,语气里含着几分冷意:“在下已经同摄政王说了无数次,在下安奕。”
尚云朝抬头看着他。
这个变成牧森山模样的男人,有着一双极为清澈的眸子。
此刻他就站在山寨外,顶着旁人的脸,用最坦诚的语气告诉他——
他要将当年施加在他身上的一切报复回去。
他分明彻底的变了一个人,却对自己毫无隐瞒。
尚云朝又看了一眼马,往安奕的方向走了一步:“是我的错,是我总记不住。
你,是安奕。”
安奕低头亲了亲他的嘴角,故意说:“是你的入幕之宾,榻上之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