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将古宅门前的青石台阶染成铁锈色。
吴长彦按住胸口微微发烫的青铜太极,那些在经络中流淌的炁正顺着任督二脉形成闭环。
他注意到台阶缝隙里凝结着细密的铜绿结晶,每粒结晶表面都蚀刻着微缩版《黄庭经》经络图。
"吱呀——"
裹着铜汁的门轴转动声惊飞了檐角栖息的寒鸦。
推开的门缝里涌出浓稠的黑暗,混着硝石与沉香木腐败的气息。
吴长彦左脚刚跨过门槛,突然听见身后传来细密的簌簌声——那些缠绕在院墙上的爬山虎竟如活物般扭动,叶片边缘渗出暗红色的汁液,在青砖地面蜿蜒出《黄帝内经》的脏腑运行图。
"公子请回。"
沙哑的嗓音裹着霉味从梁上坠落。
吴长彦后颈寒毛倒竖,太极炁海自发运转,足尖在地面勾出先天八卦的巽位。
他仰头看见横梁悬着盏青铜灯,灯芯燃着青紫色的火焰,火苗中浮现管家褶皱纵横的脸——那老人竟是从灯焰中渗出半截身子,枯槁的手指正摩挲着灯座雕刻的饕餮纹。
"晚辈寻炁而来。"吴长彦抱拳行礼,袖中暗掐武当金针扣。
他能感觉到管家周身萦绕的炁场在扭曲空间,那些漂浮在空气中的尘埃正在形成微缩的二十八星宿阵列。
管家浑浊的眼珠突然迸发幽光,灯焰轰然暴涨成三丈高的青鸾。
神鸟振翅掀起的炁流将吴长彦的麻布衣袍割出数十道裂口,露出胸口的青铜太极正疯狂吸收逸散的火焰。
地面砖缝里蛰伏的铜绿结晶突然活化,如万千萤火虫汇聚成《青囊经》的经脉图谱。
"三百年来,所有炼炁士都成了守陵俑。"管家干枯的声带发出青铜器摩擦的颤音,手中多出柄刻满云雷纹的青铜尺。
吴长彦瞳孔微缩——那尺子每道刻痕都在流转《河图》数理,尺端垂下的铜铃正发出次声波频率的震颤,震得他丹田炁海翻涌如沸。
太极阴阳鱼突然在吴长彦掌心具象化,他脚踏禹步避开铜铃的声波节点。
脚下青砖突然塌陷成后天八卦的离宫方位,砖下涌出的青铜溶液瞬间凝固成八极拳的顶心肘招式模型。
吴长彦福至心灵,肘击轨迹竟与三百年前某位武者残留在此的武道意志完美重合。
"破!"
青铜尺重重砸在吴长彦方才站立的位置,管家佝偻的身躯爆发出不符合形貌的刚猛炁劲。
尺锋过处,空气被割裂出细密的洛书网格,那些悬浮的铜绿结晶在网格中重组为《周易参同契》的铅汞炼丹图。
吴长彦后撤时撞上墙壁,却发现砖石表面浮凸出无数穴位银针图,每个穴位都在喷射带着硫磺味的青铜蒸汽。
"坎位转震宫!"吴长彦默念九宫步法,鞋底在地面拖出焦黑的雷纹。
太极炁流从足三阴经喷涌而出,在身前交织成真武七截阵的防御手印。
管家挥尺的动作突然凝滞——那些被青铜蒸汽灼伤的墙壁穴位,此刻竟与吴长彦布下的阵法产生共鸣,将整个回廊化作巨大的经络穴位模型。
暗处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
吴长彦耳廓微动,太极拳的听劲功夫让他捕捉到十丈外细微的金属刮擦声——有人正在用洛阳铲撬动封存在影壁后的青铜樽。
管家布满老年斑的脸皮突然脱落,露出内层青灰色的铜锈面容,尺端铜铃发出刺穿鼓膜的尖啸。
太极阴阳鱼在吴长彦瞳仁深处旋转,他能清晰看见音波在空气中形成的《云笈七签》禁制符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