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背的时候一直在观察沈柯,见他神情严肃,想来是在默记,刘俊之偷偷笑。
陈葭听在耳里,不免诧异,这些条条框框,陈广白几乎都做到了。她以为稀疏平常的事情,原来是别人眼里值得被爱的行为。只不过她对于经期的回忆并不美好,因此这些细枝末节的关怀她总觉得像是补偿。
听完一席话的司机似有颇多感悟,多愁善感地叹出一句:女娃不容易啊!
刘俊之和陈葭点头。
之后他们就性别不平等这个话题讨论了一路。陈葭下车的时候刘俊之已经恨不得认干爹了,口中振振有词:你要是我爸!我肯定没弟弟了!
陈葭懂这种被父母区别对待的阴影全世界的父母都比自己的好。她嘱咐了句你们回去小心,就进了小区。
像是算准了陈葭的时间,她刚在床上躺下,陈广白就来电话了。
陈葭在车上被刘俊之他们插科打诨,心情松快很多,接起来时甚至有点撒娇:我到家啦。
陈广白弥留的怒气,好似冬季寒夜里炉火旁的一二星火花,忽而消失了。他顿了下:生日想要什么礼物?
陈葭一怔,没想到他会问这个。
嗯陈葭想着,从床上起来,绕着房间看了一遍,没什么缺的,你看着买吧!
好。陈广白应。
陈葭的视线停留在床头的闹钟上,指针和分针恰好并在一起,今天已经是明天了,下一个明天就要校考了。
她轻声问:哥,我要是考不上央音,你会不会失望?
会。陈广白答得简短有力。
陈葭反而笑了,俏皮道:好,那我穿得漂亮点,希望老师们能给点颜值分。
陈广白微笑:穿我买的裙子?
穿你买的裙子。
陈广白笑意更深了,两人的笑声叠在一起,好像她站在他面前:忘了买旗袍。
怎么了?陈葭疑惑。
旗开得胜。
你还迷信这个。
陈广白收了笑,突然说:下次想去酒吧了,先告诉我,好吗?
语气近乎恳求了,陈广白居然恳求她。他那么强硬高傲的人,只会把祈使句说成命令句的人,也有害怕的事啊。
陈葭心软塌塌地,简直要融化成涓涓溪河,漾出叠叠波纹来。
陈广白把她弄疼了,弄坏了,弄死了,又把她重塑了,他成了造物主,连带着他的一言一行都有了重量,能轻易在她的心脏上留下斑驳的印迹。
这是很奇异、难以描述的感觉,是死灰复燃的一种鲜活吧?
陈葭用手背盖着眼说:好。
佳佳。陈广白轻唤。
嗯?
我爱你。
陈葭哭着哭着笑了,原来这是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