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时间,吃完。”
阿鬼沉声说:“不要浪费粮食。”
叶希:“……”她又继续坐下来吃,但是速度明显快了。吃到最后一口太急了,呛到喉咙,一下子就咳了起来。阿鬼一边拍着她的背一边向早餐店老板拿了一瓶水,拧开盖递给她,“又没人跟你抢,你急什么?”
叶希接过水,喝了两口顺了气,抬起头来脸都红了。她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呛到,还是很难堪的。“好了吗?”
阿鬼问。“嗯。”
阿鬼扫码付了钱,瞥了她一眼,朝车子走过去。一路上,叶希都为刚才的事情有些尴尬。到了机场,阿鬼拿上她的证件去取登机牌,然后一起去候机室。叶希一直就跟在他的身后,拖着个小行李箱,哪里像是跟老板出去开会的助理。还跟以前一样,他反而才是她的助理。来得比较晚,所以没等多久就登机了。上了飞机,伊莲就打来电话。“我们已经上飞机了。你怎么样?”
叶希还是很担心伊莲的,阑尾炎好像也挺难受的。“现在不痛了,可能是吃坏了东西,误判了。”
“……”叶希眼睛都瞪大了,她看了眼阿鬼,然后侧过身,压低了声音,“那……出国的事……”“我现在来赶紧赶不及了。没事的,你就当我去割阑尾了。你就好好陪喻总打江山。家里,我替你们守着。”
伊莲的声音中气十足,“加油,等你们好消息。挂了,拜拜。”
叶希:“……”她盯着已经被挂断电话的屏幕,整个人都懵了。怎么感觉哪里怪怪的?她看向阿鬼,阿鬼正拿着电脑在看东西,一本正经。伊莲这到底是在搞什么鬼?飞机起飞,阿鬼就闭上了眼睛。叶希见状,把所有的疑惑都只能先放在一边。到了M国已经是那边的早上了。没有人来接机,不过阿鬼叫了车,两个人一起先去了酒店。早早伊莲就已经订了房间,等他们拿到卡的时候,才发现伊莲居然只订了一间房。有一刹那叶希觉得伊莲是故意的。转念一想又否定了。毕竟喊她来是临时起意的,要是伊莲没事,那来的就不是她了。“不好意思,我们还需要一间套房。”
叶希听到阿鬼这一口非常纯正的英语,让她很惊艳。前台查了一下电脑,很抱歉地说:“对不起,我们的客房已经订满。最早退房的也要傍晚六点钟。”
“有人退房的时候,麻烦你优先安排我们。”
“好的。”
阿鬼拿着房卡,专门有人帮他们拿行李领着他们进电梯。叶希抿着嘴唇盯着脚尖,只有一间房……这真的是太巧了。到了房门口,阿鬼刷了卡,服务员把行李拿进去,祝他们入住愉快然后就走了。阿鬼见叶希站在门口,他说:“先将就吧。等晚上房间出来了,就换过去。先睡一会儿,下午我们再去客户那里。”
叶希摇头,“我不困。”
“随便你。”
阿鬼打开行李箱,拿了一套睡衣,然后去了浴室。听着浴室的水声,叶希没由来的有些面红耳赤。看了眼房间,是套房,单独的客厅和卧室,还是可以将就的。她想了想,要不还是出去外面转转吧。刚准备动,浴室门就开了。阿鬼穿着自己带的睡衣,右腿空荡荡的,手里提着他的假肢。看到他现在这个样子,叶希突然脚下像是灌了铅,走不动了。“要出去?”
阿鬼很淡然地问她。叶希正想点头,阿鬼又说:“晚上会有一个酒会,你如果不休息好,精神会很吃力的。”
“哦。”
叶希应了一声。阿鬼扶着墙,单脚一步步跳着往卧室去。那动作看着很滑稽,更多的是心酸。叶希想到了阿鬼给她讲过的那个故事,她心里突然就泛酸。她走过去,扶住他的手。阿鬼停下来,看着她。“我扶你去休息。”
叶希在唾弃自己曾经说他是残废。这样的话,怎么不伤人?她当时是怎么说出口的?阿鬼很意外,“不用麻烦。”
他作势要甩开她的手,叶希却抓得更紧了。阿鬼盯着她。叶希抿了抿唇,“不麻烦。”
阿鬼见状,由她扶着,借着她的力量跳到床边。坐下后,他把假肢放在一旁,问她,“你要不要睡一会儿?”
“……”叶希怔住了。盯着这张大床,他这是什么意思?阿鬼说:“要不你睡床,我去沙发上睡。”
“不不不。”
叶希连连摆手,“没事的,我睡外面就行了。”
阿鬼看她,“你现在是怕我?”
“不是。”
叶希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想了想说:“我不累,就在外面坐一会儿就好。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
叶希逃似的离开,还把门给关上了。她深呼吸,拍了拍脸,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瞎想些什么。在外面坐了一会儿,她和衣就躺在沙发上了。这算不算是跟他同处一室?她真的没有想到短短时间内,他们的身份就互换得彻底。以前,他把她当公主一样照顾着,而她不知好歹。现在,她只是仰人鼻息的助理而已,隐隐感觉到他还是在照顾她。阿鬼的胸襟更是让她觉得自己就是个小丑,更像是个没人性的恶人。她的手轻放在平坦的腹部上,眼眶突然就热了。如果她把孩子保护好了,现在又是什么样的?大概是老天都觉得她拥有那么多还那样的不懂事,所以就把她所拥有的一件件拿走,让她也体会着一无所有的感受。富足的生活没有了,幸福的家庭没有了,孩子没有了,爱她的人也没有了。她原本应该是这个世上最幸福的人,却被她生生给折腾没了。叶希终究还是没有忍住,她侧过身,泪水决堤般流了出来。咬着拳头,不敢哭出声来。“哭什么?”
突然出现在的声音吓得她全身僵硬。她意识到是谁的时候,更是不敢露出脸来。阿鬼就站在沙发边上,看着她强忍着耸动的肩膀,他哑着声音又问了一次,“你在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