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舍得花钱呐?”
徐景荣有些恼地放下手上的活计,挺直身体,“他真是老古董了,哪儿舍得花钱!以前的老大衣都不舍得扔呢!县城内最新的房子可以安地暖,比我们以前住得好多了,但他还是回老家烧炉子,你觉得他舍得花钱么?”
“老人都这样……”唐媛说着,将微波炉打开,牛奶有些烫手。
“姐,你别老站到微波炉那边,听说这东西辐射很大的。”
唐媛翻了个白眼:“你又是哪个花边杂志上看到的,你也算高材生了,别信这些啊。”
徐景荣踌躇着说道:“宁可信其有嘛……而且微波炉加热出来的东西硬邦邦的,把水分都弄没了,不是什么好东西,还不如灶台呢。”
“你也是老古董……”唐媛撇了撇嘴,还是听话地从厨房出来。
“对了,我到老家住了几个月,还有几个高中同学都结婚了呢。”
唐媛“哦”了一声,“跟你关系好么?”
“有个朋友,还有一个人以前蛮讨厌的。”徐景荣皱起眉头,像是想起了一些不愉快的过往。
“有个叫陈晓东的,他爸活着的时候可坏了……就是,欺负过我的。”
唐媛有些吃惊地张开嘴:“就是当时你同学妹妹的生日宴上?他……唐牧之,是不是和他有关系?”
徐景荣坐到沙发上,拄着脸蛋有些郁闷地说道:“就是那回啊……他爸后来听说被关进去了,那段时间他也消失过,回来后好像高二没上完就转学了。”
“他在肃州办的婚礼?你去没去?”
徐景荣撅起嘴说道:“去了,我还真想看看他变成什么样子。他爸出事之后他变好了点,后来在一中也混得不错,但是老有人打他,他就转学了,人缘还是不错的,我在他的婚礼上遇到了好多老同学。”
唐媛端着牛奶走到客厅和她并排坐下,而后紧盯着她问道:“好多人来啦?那唐牧之来没来?你再没见过他么?”
徐景荣目光呆呆地摇了摇头:“他没来光邵倒是来了,他那边放假早么……我问过光邵,他也没见过唐牧之。”
唐媛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你是不是想起那些欺负你的人了?别怕……”
徐景荣咧嘴说道:“怕他们干什么?要是提前几年还流行的话,这些人都是死刑。当年他们基本上都进局子了,我再没见过一个。而且当时我喝多了,迷迷湖湖的,早都忘了。”
唐媛笑嘻嘻道:“当时还是他,我儿子救了你呢。”
徐景荣盯着前面的电视,突然将头歪到一边,神色暗澹地说道:“可是那次出事之后他就走了……其实这件事我最感谢的是薛佳啦,要不是她我名声就毁了,可惜,九八年的时候她回河南老家,就再也没有回来。”
唐媛闻言也是心中一紧,薛佳是徐景荣最好的朋友,在那个她们年轻又敏感的年龄,好友的早逝无疑是世上最痛心的遭遇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