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嘎。”
林菀宁打开院门,将沈文涛护在自己身后。
找上门的是家属院旁边村大队的,女人面庞漆黑,皮肤粗糙,一看平时就没少干农活,身上穿着打满补丁的衣裳,一脸凶相地瞪着林菀宁。
林菀宁认识她。
富强村大队的郑秀英。
郑秀英把自家儿子往前一拽,指着鼻青脸肿的孩子喊道:“你瞅瞅,你瞅瞅,你们家小兔崽子把我儿子都打成啥样了?!住在家属院里了不起啊!你们就能欺负人啦?!”
她生怕看热闹的人少了似的,扯着脖子使劲地喊。
只是须臾,家属院里的邻居们便围了过去。
郑秀英得理不饶人,转着圈地让大伙儿瞧:“大伙儿看看,瞅瞅他们家孩子把我儿子打的?”
林菀宁始终不发一言。
对于郑秀英,她了解的并不多,上辈子也只是偶然在县医院里遇见过两次。
当时她婆婆病重,她在病床前吵着闹着要分家,为了一只鸡,一口锅,在县医院里是又苦又嚎。
仔细想想,郑秀英的儿子不正是沈文涛的同学么。
只不过,上辈子林菀宁没和沈行舟离婚,也就没有现在发生的这些事情了。
林菀宁凑近了些,仔细地检查了一下孩子的伤势,小孩子打架她也担心没个轻重在把人打坏了。
眼瞧只是皮外伤,林菀宁稍稍放了心:“同志,我弟弟动手是他的不对,我给你赔个不是。”
郑秀英抱着膀子,斜眼看着林菀宁:“光赔不是这事就完事了?”
沈文涛倔强地从林菀宁身后走了出来:“我一人做事一人当!是我打得黄有福,谁让他嘴欠说我姐了!”
郑秀英上前一步,抬手就要去扯沈文涛的胳膊:“小兔崽子,你打人你还有理了!”
林菀宁顺势挡开了郑秀英的手:“小孩子打打闹闹也是常有的事,你作为一个大人怎么还和孩子动起手来了!?”
郑秀英瞪了林菀宁一眼:“咋的?你家孩子打了人,你们还有理了啊?!赔钱!医药费,营养费,都得你们家出!”
“你讹人!”
沈文涛梗起了脖子:“我就推了他一下,当时他脸上没有这些伤!”
林菀宁闻言,转头看向了沈文涛。
沈文涛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这孩子性子倔是倔了点,但却从来不会说谎。
他既已承认动手打了黄有福,更加不会推脱责任。
林菀宁目光深深地盯着郑秀英,见她眼神闪烁,便猜出了其中的门道:“同志,我看着孩子伤得不轻,你看要赔多少钱才算合适?”
郑秀英眼珠子转了转,朝着林菀宁伸出了五根手指:“五十!一分都不能少!”
她低头看向自己的儿子:“我们老黄家就这一根独苗苗,大伙儿瞅瞅给我们家孩子眼睛打的,这指不定以后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呢!俺们得带孩子好好去卫生所里看看。”
林菀宁:“不用那么麻烦,我就是卫生所里的医生。”
郑秀英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诧异地说:“啊?!你是医生?”
林菀宁点了点头,从上衣兜里拿出了自己的工作证:“这是我的工作证。”
郑秀英不识字,但工作上的国徽她还是认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