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疏迟懒得理会君越的插科打诨,以前所未有的认真眼神注视着空随大师。
“我总觉得这些梦不会是空穴来风,说不定是在暗示什么,请大师为我解惑。”
空随大师又笑了起来,他的脸在牧疏迟眼中变得模糊了起来,声音也变得有些听不真切。
“牧少爷,你觉得梦境这种东西的作用,是在【暗示】吗?【暗示】你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让你做好准备吗?”
“如果我说,你所做的这些古怪的梦的真正缘由,是【回忆】呢?”
牧疏迟下意识否认。
“不是回忆,我没有做过那样的事。”
他怎么可能对桑昕婉这么冷漠和疏远?
而且梦里不知道为什么,始终没有出现牧丞泽的身影。
“别急着否认,”
空随大师嘴角的笑意淡了些,“你了解过哲学上的一个观点——变化论吗?”
“谁也不曾走过同一条河流,因为它已非往昔之水,我们也已不是当年的自己。”
牧疏迟呆呆地看着空随大师,他总感觉这句话有点耳熟,可又想不起来在哪里听到过。
一旁的君越抢答。
“我知道我知道,古希腊著名哲学家赫拉克利特的名言,大白话的意思就是,昨天的我不是今天的我也不是明天的我嘛。”
空随点了点头。
“对。
牧少爷,你能保证现在的你没有正在做这样的事,未来的你不会做这样的事,那过去的你呢?”
“过去发生的事是无法改变的,只能弥补。”
牧疏迟越听越迷糊,不明所以。
“大师,你今天说的我怎么都听不太懂啊?什么过去的事?”
空随大师哈哈笑起来,“没事,听不懂就是时候未到,什么时候想起来了,就能够听懂了。”
他伸手遥遥往牧疏迟眉心隔空一点。
“时候不早了,今天观里要戒斋,就不留你们用晚饭了,趁早回去吧。”
*
君越和牧疏迟从虚无观里出来,惊讶地发现他们进去时是正午,出来的时候太阳居然都已经开始西沉了。
“不就说了几句话的功夫吗,有这么长的时间?”
君越嘀咕了两句去开车,牧疏迟则是低着头想自己的事情。
来了空随大师这里两次,每次他都说些云里雾里的话,自己就像无头苍蝇一样没头绪,根本听不懂。
许多东西缠绕在他脑海里,搅得他脑袋都发晕,本来前一晚也没休息好。
“别想那么多了,”
君越一边开车一边说,“人家空随大师不都说了么,现在想不通的就暂时别想,以后总有能够想明白的一天。”
“看你一副快要困死的样子,我送你回家呗?”
牧疏迟点了点头也没推辞,靠着车座就睡了过去。
把牧疏迟送回去之后,君越也累得够呛,连续几个小时开车真是伤人精神,偏偏这事还不能叫司机,只能自己来。
他独自坐在车里抽了好几根烟,才勉强提起点精神来。
拿起手机一看,发现竟然有不下十个人给他发了上百条信息。
君越这才恍然,原来今天,是自己的生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