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佑持道:“我最乐意干这事儿呢!十七才回了京,正想着去找他……这不是现成的机会来了?”
杨仪忙又从桌上取了个银锭子给杨佑持:“二哥哥拿着这个,好抓药。”
杨佑持瞪着眼:“我难道连这个钱都没有?还要你给?”
“不是,”杨仪忙道:“剩的钱还有药方,二哥哥只给屠竹,或者叫他给老都尉的邻居屏娘,叫他们多瞧着付老都尉服药,且要忌酒,若是这些药吃上,可以即刻再买。”
杨佑持本没打算要银子,听了杨仪的话,知道必有缘故:“那我就交给那个屠竹,再把你的话转述给他。”
“多谢二哥哥。”
杨佑持摆摆手:“时候不早,我先去!”竟说走就走。
好不容易调度完了,孙妈妈那边准备了热水,杨仪沐浴更衣,只觉着浑身乏累,本还想看会儿书,却靠在床边打起了瞌睡。
耳听外头孙妈关了院门,不多时,又有嗤嗤的响声,又闻到一股奇异的焦炭跟皂角的气味,还有点别的什么味道。
杨仪朦胧转头,却见小甘正在桌边,拿着铁熨斗在弄什么东西。
“怎么这么晚了还弄,明儿再弄也罢了。”
小甘笑道:“姑娘只管睡,还是我吵到了?”
杨仪刚要回答,心头一动,便坐起来,这才看见她熨的竟是薛放的袍子。
小甘见她起来:“这衣裳自然不能拿出去晾晒,在屋里几时能干,不如烫一烫了事。白天备不住有人来,还是这会儿好。”
她嘀咕了句,又笑:“就是这十七爷的袍子真真是大,若姑娘穿上只怕还拖地了呢。”
杨仪坐在床边,望着那一袭戎袍,一阵恍惚。
半个时辰后,小连轻手轻脚进来,悄声道:“这么晚了还在忙什么?”猛地看见那袭戎袍,惊愕:“这是……”
小甘比了个手势,小连转头,见里间杨仪侧卧着向内,仿佛已经睡着。
她想了想:“是那位小侯爷的?”
小甘一边熨烫,一边问道:“你怎么知道?”
小连犹犹豫豫地:“上次二爷陪着他来,我就觉着……他好像跟姑娘很熟稔,不像是……头一遭见。”
“这你也能看出来,”小甘笑说:“你可还看出什么来了?”
小连望了眼杨仪,靠近了道:“上次那根束衣带,我也瞧见了。”
小甘惊的掩住口:“死蹄子,得亏你不是个坏的,万一有什么坏心,岂不完了。”
“姑娘待我好,我怎能做那没良心的人,”小连垂头,又看着桌上衣袍,“只是……莫非小侯爷跟姑娘……”
“不是不是,”小甘忙否认:“十七爷才进了京畿巡检司,满心都是案子,先前也是为了案子寻咱们姑娘帮忙,今儿又是为了什么老都尉的,何况他才多大呢,就想那些了?”
小连点头:“说的是,”又看了眼杨仪,见她一动不动,才低声道:“我跟你说一句,早先,老太太因喜欢小侯爷,很有意愿把三姑娘许给他,毕竟门第,人品,年纪都对得上……”
小甘停了手:“然后呢?”
小连道:“是姨娘说三姑娘年纪还小,不着急定下……何况十七爷玩心正重,不如再过两年之类,老太太还不大高兴呢。私下里说,也不知道姨娘到底想把三姑娘嫁个什么样儿的,难道还有比扈远侯府更高贵的门第?”
她说着赶忙推小甘:“快挪挪,烫坏了。”
小甘赶忙提起熨斗,果真烫的有点变色,她吐吐舌:“只为你说这些,我都忘了……弄坏了的话可没得赔。倒叫姑娘在十七爷跟前没法儿交代。”
两人正说着,外头一阵脚步声响。
小甘走到门口向外打量,只听有人低低道:“门上说先别告诉老太太免得惊着,只去告诉大爷!叫大爷想法儿!”
小甘疑惑,忙去开了门,却见两个婆子往角门走去:“什么事?”
一个婆子赶忙跑回来:“姑娘小点声,咱们二老爷出事了!”
“怎么了?!”小甘震惊。
婆子道:“到底怎样我不知道,门上说,跟二老爷的回来报信,说二老爷在哪家吃酒,那府里竟死了人……巡检司什么的都去了,我们正要去告诉大老爷让快拿主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