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侯场内传来了很大的喧哗声,甘泉仰头看了会儿,笑呵呵地走了回来。
平儿问怎么了,甘泉笑说:“那位小爷今儿算是出尽了风头。”
“哪位小爷?”
“就是……”甘泉欲言又止,只替平儿仍将那盒子拿了,举着伺候她吃:“就是原先青叶观、现如今在惠王府的那位。”
平儿才知道他指的就是李绝,一时哼了声,低头把巨胜奴嚼的嘎嘣作响。
甘泉看的有趣,却笑劝道:“到底小心牙齿。”
这时,又有受伤的御鞠所的给扶了出来,平儿愣愣发呆:“这是打毬呢还是打人?”
甘泉却是习以为常。
之前御鞠所对战别的队,仗着人家不敢伤及他们这些宫中的,便为所欲为,刻意显示其勇猛,都是他们把别人打的很惨的份儿。
没想到今日这一场,连本带利都还了。
甘泉颇为冷峭地看着那伤者给带走,回头对平儿道:“说来,这击鞠有段时间在军队之中盛行,伤着人也是常有的事儿。平姑娘不会?”
平儿吃惊:“我哪里会这个?我连骑马都不会。”
甘泉笑吟吟看着她:“平姑娘若是想学也是简单的,我可以教你,京内不少女眷们喜欢这个……”
“不不,”平儿脸上涨红:“我才不呢,我怕。再说……我忙着伺候我们姑娘呢,哪里有空。”
甘泉道:“只要有心,总是有空的。”
平儿心头一动,觉着他这句话另有所指,不由多看了他一眼,却见甘泉正瞧着前方,原来是那小厮端了一碗酸梅汤送了来。
两人聊了这会儿,里间欢呼声不绝于耳,平儿呆呆听着,忍不住叹了口气。
甘泉却并没问她为何叹气,只看着前方场中说道:“看这个架势,只怕有人要输惨了。”
平儿正喝了口酸梅汤,酸酸甜甜的,却仿佛减轻了她心头忧虑:“什么输惨了?”
甘泉道:“每次东苑这里击鞠赛,京内各处都设有赌局,就赌双方输赢,因为历来都是御鞠所的赢,故而所有人都觉着,这次也不例外。”
平儿怔怔道:“还能这样?”
甘泉俯身:“你看那边。”
平儿转头顺着他所指看去,见有两个人正摇头叹息地退出来,其中一个道:“完了完了,那少年是哪里跑出来的,这样下去,御鞠所输定了!”
“谁能想到这少年如此厉害,御鞠所也忒没用了!若真输了,皇上这次怕也饶不了他们。”
“别说皇上,哪个下注赌他们赢的不想他们死?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真是丢人现眼,连个少年都打不过!”
平儿听的出神,等那两人离开,她才后悔:“哎呀!”
甘泉道:“怎么了平姑娘?”
平儿拧眉道:“甘管事你怎么不早跟我说?你早跟我说,我也去下注……岂不是会赢钱?”
甘泉乐不可支,呵呵笑道:“这倒罢了,就算我跟你说,你那时候可能料定,那李绝会赢吗?”
平儿思忖了会儿,竟道:“我自然未必敢信,不过,我们姑娘必然是赌他赢的。”话一出口,突然觉着自己好像多嘴了,忙看甘泉。
甘泉却正看向别处,并没听见她的话似的。
原来又有几人从里间走出来,为首一位生着三绺胡须,身着一袭松花缎袍,华贵非常。
远远地看见甘泉,便含笑道:“参军也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