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家里不同意两个人都跳河了。”易文成盯着茶水说。
徐琳咋舌,默默地坐回去唏嘘地摇了摇头。
知道自己的话有些沉重,易文成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别在耳朵上往外面走,自顾自地说:“尉殊走了,沈渊也走了,我执教生涯最热烈的时期也结束了吧。”
徐琳刚拿起的钢笔顿住了,思绪也乱了几分,良久才心不在焉地在纸上落笔。
易文成出了办公室,找了个角落点燃了那根烟,烟雾缭绕中那张脸隐晦不明。
又回到了最初的样子,他又变成了一个人。
窗外艳阳高照,蝉鸣不停,兰府巷的喧嚣远胜流言,他的心却怎么也热闹不起来。
沈渊坐在客厅小小的沙发上,所有的课本都堆在茶几,离他最近的是几本笔记,最上面的一本封面上还挂着尉殊的名字。
他看着那个名字便想起那个人,忍不住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点开了微信。
聊天界面还停在他们上一次的说笑,他看了看慢慢动了动唇角又快速收回。
唇角绷的很直,脸上没了多余的表情,他所有的欢欣跳跃似乎都随着那个少年的离开而消失了。
指腹落在输入框,犹豫良久,他终于点开输入法敲下两行字。
-真好啊,还有人在祝福我们。
-再…见。
发完消息,他将手机熄屏放在一边翻开了书。
他保持着一种近乎冷漠的理智,让他觉得每一秒的空虚与颓唐都是在浪费——
浪费尉殊用妥协换给他的安稳。
夜幕如常袭来,云层与风一同淡去,星慕垂天,他怀着隐微的期冀看过三遍手机,又在聊天界面理所当然的沉默中归于平静。
时间还在继续,太阳如常东升西落,他的快乐却像是消失在了那天。
高温不减,高考如期而至。
晨光熹微,呼吸中还有几分没来得及褪去的凉意,沈渊手上拿着统一发的文件袋走出兰府巷。
楚城大大小小的街巷挂满了红色的激励横幅,公交,出租车,交警联合出动成立各种公益接送活动,无声的紧张弥漫在这被赋予“高考”二字的日子里。
他沉默着上了公交,手上还拿着一本打印的资料。
低手将视线落在手上的资料,他尝试将所有时间利用,尝试更为深刻地将这些印在脑海。
林嘉木早就等在了公交站台,等到沈渊出现,第一个凑了上去。
沈渊看到他,将手上东西收了起来有些疑惑:“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们并不在同一个学校考试,林嘉木和尉殊在另一个学校,这之间的距离并不近。
他们还是没有再见。
林嘉木听他的语气没什么大问题,可看沈渊眼周泛青就知道,他并没有那么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