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哽咽了下,才说道,
“我知道我无用,也说不来什么大话,可是大嫂的恩情,君兰会永远记在心上,他日我与夫君定会回报,只是今日已经叨扰大嫂许久,我就先带安哥儿回去了。”
沈霜月张了张嘴,想要劝她两句,可话到了嘴边触及她通红的眼,又觉得所有宽慰都显得太轻飘,最后她只说了句。
“我让下人送你们。”
……
谢俞安身上有伤不好挪动,巧玉带着几个婆子将人抬回去的。
沈霜月站在门前目送他们离开,等瞧着人走远,她才轻叹了声:“二房怕是要恨上大房了。”
胡萱说道:“都这样了,谁不恨?”
“倒也是。”沈霜月低声道,“魏氏真的是作死。”
谢家二房的谢言庆虽然是庶出,但是在校场行军上面,比谢淮知还要有天分。
沈霜月还记得当年谢言庆武试上名次极好,但是因为谢老伯爷不得今上看重,又因为当年登基时谢家掺和了不该掺和的,今上不可能容许谢家出两个武将继续掌兵权。
谢言庆若要入军中,景帝必定会在谢老伯爷死后,削爵以压制谢家,所以谢言庆才在谢老伯爷的要求下弃武从文,主动外放出了京城,就是为了保谢淮知这个兄长能顺利承继爵位。
这件事情谢家人心知肚明,谢老伯爷死后曾再三交代让谢老夫人善待二房,可是谢老夫人怕谢言庆威胁到谢淮知,借故将关氏母子以“照拂”之名强留在京城,却又对人家百般苛待。
之前那些小事也就算了,顶多是吃喝花用少一些,她仗着嫡母的身份,二房没办法多说,可是如今她那要人家儿子的命。
她还真当那谢言庆已经死了不成?
“胡萱,你去跟巧玉说一声,让她带那几个婆子这几天留在二房那边,防着裕安斋再去找麻烦。”
谢淮知因为她说和离的事,不再“追究”她伤谢翀意,但是谢老夫人未必。
她可是将这唯一的嫡孙当成心肝肉,摔一下都能心疼半宿,今天她让人下了狠手,抽的谢翀意浑身是伤,谢老夫人肯定会动怒。
沈霜月倒是不怕她来找自己,就怕她再去找二房。
“让巧玉多盯着些,护着安哥儿母子,有什么不对立刻来找我。”
胡萱点点头:“奴婢这就去。”
她出了霜序院后,没直接去谢家二房那边,而是先脚一转避开人前去了外院。
不到半个时辰,谢家今日的发生的事情就已经呈到了皇城司。
“你说她跟谢淮知提了和离?”
裴觎原是随意听着,神色懒懒,实在是刚才在宫里为了刑部尚书那事,才跟人你来我往闹了一通,又被景帝叫去私下叨叨了半晌,他烦得慌。
直到“和离”二字刺到他心坎,裴觎才蓦地抬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