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们浩浩荡荡离开之后,刚才被岑妈妈强压着的谢老夫人才急声道:“你怎么能放她们走,那沈霜月这模样出去,你让人怎么看我?”
“还有那关氏,她好大的胆子,她居然敢瞒着谢言庆调回京城的事情,他们想干什么,是想对付你掀了这伯府吗……”
“够了!”
谢淮知厉斥了一声,拉着谢老夫人的胳膊,将人半拽着进了房中。
岑妈妈想跟进去,被他厉喝:
“滚出去!”
房门“砰”地关上,岑妈妈被常书伸手挡在门外,他朝着院中喝道:“都愣着干什么,还不把人抬走,都散了。”
谢老夫人伤本就没好,被拉拽着疾步入内,疼得叫嚷:“你干什么,放开我!”
谢淮知手一松,她顿时跌在里间椅子上。
“我才要问你干什么。”
谢淮知面无表情,“你今夜叫我过来,就是为了给沈霜月下药,你居然用这种手段让我和她同房,还借口说她找我,让我险些……”
刚才暖室里发生的事情让他羞恼至极,他自以为是的难堪,那些故作大度的话更是每想起一次,都气得他手都发抖。
更让他难以启齿和惊惧的,是他对沈霜月生起的那些情欲,连他都分不清楚到底是因为那些催情香,还是因为他自己的隐念。
谢淮知抬脚踹在旁边的摆着君子兰的楠木花几架上,上面的盆栽哗啦落在地上。
谢老夫人被吓得脸发白。
他怒道:“我有没有跟你说过,让你别动沈霜月,让你别再闹腾,可是你呢,你是恨不得让府里不得消停,让我丢尽脸面?!”
“你还敢跟我说谢言庆的事情,但凡你对二房宽容几分,对安哥儿慈爱一些,谢言庆得了柳阁老提携的事情,又怎么可能会瞒着府里,若是能让柳家和次辅陈乾照拂半分,我又怎么可能会这般被动。”
“可是如今好了,安哥儿险些没命,关氏也和府里离心,等谢言庆回来,你觉得他还会认我这个兄长?!”
谢老夫人从来没见过谢淮知发这么大的火。
往日不管她做了什么,他就算再气也总还会念着她是他母亲,她哭两声抹抹眼泪,谢淮知就会软了脾气反过来安抚她,可是眼前的谢淮知,那怒气盈眼甚至染上狰狞的模样,让谢老夫人都害怕。
“我……我也不知道谢言庆能这么好命,我要是早知道他能有这运道,我怎么可能会伤谢俞安……”
“够了!”
早知道早知道。
要是什么都早知道,还说什么?!
谢淮知是一句话都不想跟谢老夫人说,想起今夜的事情,想起被下了药的沈霜月,他眉眼间满是阴云风暴,“母亲伤势没好,这段时间就留在裕安斋里好好养伤,别出去了。”
他甩袖推门离开时,牵动了肩头的伤,神色更加难看,
“常书,让人看着裕安斋,不准任何人进出。”
“还有去查,沈霜月身边那个胡萱,到底是什么来历!”
那般凶狠又武艺高强之人,怎么会出现在她一个后宅妇人身边!
屋内谢老夫人听着外间声音,瘫倒在椅子上。
谢淮知居然要关着她?!
岑妈妈看着谢淮知满脸阴沉地离开,大气不敢出,等人走远她才转身进了屋里,就瞧见谢老夫人面色惨白地倒在那里,竟是吐血晕了过去。
她顿时大惊失色:“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