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嫣三人来到立阳殿时,发现圣上、兰陵公主、萧宇则皆在。
圣上一脸严肃,双目圆瞪,盯着沈嫣片刻,见她神色温婉,举止端庄,深觉苏太妃教的不错。
他心中满意,但忆起清河长公主的话,又转向沈玉媗,“太子妃幼承庭训,平日也要多多提点沈奉仪才是。”
明明是你们沈家的女儿,沈家人焉能撒手不管。
圣上依旧气愤清河长公主当日所言。
清河长公主那日至立阳殿状告沈嫣不孝,却被圣上盖上了教女不严的罪名,这件事沈嫣也从清河长公主处得知了。
“父皇恕罪,嫣儿自小在乡野长大,难免疏于管教。”
圣上却不接受她的说辞,“堂堂相国府的千金怎么在乡野长大?文姜连一个女孩子都容不下,沈侍郎身边一个侍妾也无,她也太跋扈了,亏得扈国夫人心胸宽广,换成别人试试。”
沈玉媗听得憋气,圣上这话也太双标了。
祖父身边也没有侍妾,祖母只为祖母生养了父亲一人,母亲好歹还为父亲生养了自己跟两位弟弟,怎么母亲跋扈?祖母心胸宽广了?
圣上见沈玉媗没有回应,“你是觉得朕说的不对?”
沈玉媗见圣上震怒,忙上回道:“儿臣不敢,以后定会遵父皇教诲。”
圣上满意颔首。
沈嫣眼珠流转,沈鹤觉得她不明白自己的处境,她反而觉得沈玉媗与清河长公主不清楚自己的处境。
她们以为她们与皇家这层关系能护住她们,于是处处对标皇家做派,却完全忘记了,这个世界上,不双标的人太少。
尤其是位高权重者最容易双标,而她们在圣上心目中并不是被偏袒的对象。
圣上对沈府另眼相看,一是因为沈相的治国理政之才,一是扈国夫人对皇后有教养之恩。
显然,她们自视甚高,将圣上的另眼相看拦到了自己身上。
正在此时,有侍从进来汇报,越王、越王妃及越王世子到了。
圣上忙连声道:“尧儿到了,哈哈,快让他们进来。”
沈嫣向门口望去。
打头进来的是一位魁伟的青年男子,身着湛蓝色团花纹圆领袍,头戴金镶碧玺头冠,笑得恣意张扬。
这位就是越王萧逸尧。
相较于萧逸宸,他长得更像圣上。
他的声音也像圣上一样豪爽,“阿爹、阿娘,孩儿来迟了。”
圣上开怀大笑,“来看自己爹娘,不计较这个,快过来,你阿娘也想你的紧呢。”
沈嫣觉得越王这话神奇,除了离立阳殿最近的萧逸宸,他是最早到的,反而说自己迟了。
真是讨巧卖乖的一把好手。
越王走到圣上与皇后坐前,紧挨着皇后半跪着,将双手至于皇后双膝,“阿娘,身体可舒爽些?”
不待皇后回答,他又从后招手,示意越王妃上前,“孩儿最近得了一些血燕,特意给您送来。”
众人这才看到越王妃手里拿着一个食盒。
皇后示意上官夫人接过食盒,面目却并不像圣上一样欢喜,语气也稍微平淡:“有心了。”
越王笑意收敛,眉眼低垂:“孩儿不像大哥一样,可以日日守在阿娘的身边,孩儿在越王府每日都思念阿娘,这些东西算得什么,只要阿娘开怀,孩儿上天揽月都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