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嫣一到寝室,便睁开了眼睛,拍了拍胸脯,“尉迟姐姐忒凶了,好可怕。”
跟上来的石奉仪:“……”
琴心却早已料到,她为沈嫣取来一片山楂糕,“良媛吃点压惊。”
沈嫣笑道:“还是琴心姐姐待我好。”
琴心无奈地摇头,“我让侍女去请常太医了,做戏就要做全套。”
说罢,转身出去。
沈嫣对着石奉仪招手,“过来坐。”
石奉仪坐到沈嫣身旁,心有余悸,“沈姐姐当真没事?”
“没事,我装的。”
石奉仪抿了抿唇,“姐姐若不喜见她们,就不要见了,现在甚事有姐姐身体要紧。”
沈嫣一愣,却见石奉仪眼圈通红,声音哽咽。
“姐姐若是顾念脸皮,就由我来做恶人。”
沈嫣被感动了,忙握住石奉仪的手,“好妹妹,我身体康健着呢,与她们说两句闲话罢了,不值得我生气。”
她怎么会生尉迟良娣与邬良媛的气呢?
打一开始,她就知道她们寻她的目的,她们说什么都不会让她伤肝动火。
她只不过是做出一副与姐妹和谐共处的模样罢了。
能费几许心神?
纯当打发时间了。
“姐姐好脾性,我却学不来,”石奉仪抽噎,“我怎得就没有体统了?我曾经也是有人教有人养的。”
沈嫣用手帕为她擦拭眼泪,宽慰道:“她只不过拿你做筏子而已,怎能当真?”
“你天真烂漫,懂规矩,知礼节,是再好不过的姑娘了。”
石奉仪咬着唇,眼泪止不住地流。
片刻后,她才吸吸鼻子,“抱歉,沈姐姐,我失礼了。”
沈嫣摇头,“不痛快就哭,我这没那么多忌讳。”
石奉仪拧眉,踌躇须臾,方道:“姐姐有所不知,我的生母过世了,父亲娶了继母,这次采选,是她硬逼着父亲把我塞了进来,以便她借着名义在外面作威作福。”
“我并非对殿下心存不满,只是,”石奉仪绞着手指,“我气我继母,更气我父亲,母亲走了,他便不爱我了。”
沈嫣握住她的手,柔声道:“这般好的姑娘,他不爱,是他的损失,不是你的。”
石奉仪湿漉漉的眼眸看向沈嫣,“姐姐,当初也是这么劝自己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