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嫣拉着春月的手腕,强撑着精神说:“不行,我今天要去给太子妃请安,还要去皇后娘娘那里谢恩,让我休息一会儿。”
说完,径直走到床榻上躺下。
春月观察到沈嫣脸色苍白,额角隐隐约约有冷汗滑落,不敢惊动她,让人将汤药温着,便去取沈嫣请安的衣物。
等春月回来,见温着的汤药已见底,沈嫣已经在梳妆台前等她。
“春月,我舒服多了,快,别误了给太子妃请安的时辰。”
春月答应一声,快步过来给沈嫣梳妆。
春月选的衣物绣袍宽大,正好将沈嫣手腕处的伤口遮住。
沈嫣到兰静阁的时候不早不晚,东宫的嫔妾已经来了几位。
她位份低,便在春月的引导下,一一给她们见礼。
不多时,东宫的嫔妾便齐聚一堂,沈嫣也与大家见礼结束。
众人看到已做妇人装扮的沈嫣,神情各有不同。
沈嫣低垂着眉眼,却将在座的东宫嫔妾反应看了一清二楚。
东宫除了太子妃,有品级的嫔妾分别是良娣尉迟静,良媛邬婉怡,承徽谢思思,承徽王琪琪,昭训贾慧,奉仪贾蓉。
良娣尉迟静是国子监祭酒孙女,良媛邬婉怡是车骑将军侄女,承徽谢思思是翰林院掌院之女,承徽王琪琪是户部侍郎之女,昭训贾慧、奉仪贾蓉是皇后身边的侍女。
据沈嫣的观察,尉迟良娣对她的出现无喜无悲,邬良媛嘴角不屑,谢承徽看她的眼神带着一丝怜悯,王承徽瞪圆了眼睛,神情颇为不忿,贾奉仪却看都没看她一眼。
这时,沈玉媗在崔嬷嬷的服侍下走了进来。
沈嫣跟众人一起起身给沈玉媗请安。
沈玉媗对外的人设一直是以皇后为榜样,温婉端庄、贤惠豁达,善待后宅家眷。
她挥挥手,示意众人起身,语气温和,“夏日将至,住处有何不便,早日跟我说,我好让崔嬷嬷准备。”
王承徽率先应声,“娘娘体恤,崔嬷嬷早早就巡视各院,哪里还有不便的。”
她话音落下,沈玉媗便朝她微笑点头。
这时,邬良媛突兀开口,“娘娘,这位新进的奉仪不介绍一下?”
刚才沈嫣与她们见礼时,众人自然知道,她就是昨日由皇后亲封的沈奉仪。
沈这个姓,再加上据说懿旨直接下达兰静阁,不由得众人不胡乱猜测。
沈玉媗眼底闪过一丝厌恶,面色依旧温和,“嫣儿,过来。”
沈嫣起身,走到沈玉媗身侧站立,黔首微垂,素手交叠置于腹部。
温婉而知礼。
沈玉媗一脸疼爱地捧起她的手,笑得对众人说:“她叫沈嫣,是我的妹妹,母后念着我在东宫一人,怕我过于思念家人,便特旨让她入东宫陪伴我,与我们一起侍奉殿下。”
沈嫣唇角弯起,沈玉媗会说漂亮话,她便顺势而为,“娘娘说的是呢,多亏了皇后娘娘慈悲为怀,我们姐妹才能团聚。”
话音落下,她便用手帕擦拭眼角,一副对懿旨感激不尽的模样。
她们俩姐妹情深,众人再多猜测也不便直说。
只有邬良媛不屑地哼了一声,阴阳怪气地说:“皇后娘娘慈悲,哪天也请太子妃帮忙传达一下我等的思家之情,这样才能显出太子妃的贤良淑德。”
沈玉媗神色一冷。
其他人察觉到气氛不对,纷纷噤声。
沈嫣余光扫过去,但见邬良媛丝毫不受影响,她摇着手中的团扇,“说起来,我家幼妹年芳双八,还未婚配呢。”
说完,她又用团扇抵住下颚,上下打量沈嫣,“沈奉仪的生辰属相能否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