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生还是要忍,又会是怎样的结果呢?
韦宛秋阴冷一笑,道:“这时说受委屈还早呢,今日的只不过是一个开始。”她目光冷厉地盯着地上的书双,“你给我仔细着,今后我让你说话便说话,让你闭嘴便闭嘴,多一分也不要做,你若再坏我的事,可就不是这一巴掌的事了!”
书双身子颤抖得如筛糠,连连磕头道:“奴婢再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柯弘安与容迎初是一先一后回到万熙苑中。
容迎初和秋白走在一起,远远看到柯弘安来到正院门前,却不进去,又转过身踱到了东院门前。
容迎初见状,心下暗暗纳罕,平一平心绪向柯弘安走近,微笑道:“相公怎么不回正院去歇息?”
柯弘安懒懒地抱起双臂,与她并肩走进东院,看似不经意地道:“快到用晚膳的时候了,我今晚就留在你院子里吧。”
容迎初再度愣了愣神,怀疑地看了看这用意不明的相公,又回头看了一眼秋白,秋白也觉得奇怪,便开口问道:“大爷是说,今晚在东院里用晚膳吗?”
柯弘安面上含着一缕值得玩味的笑容,道:“明知故问么?我都说了留下了,管我是用晚膳还是过夜呢!”
容迎初一惊,他态度的转变一时让她有点无所适从,半晌也没能接过话来。
秋白亦觉始料未及,随即便坏坏地笑了。早就看出来这大爷对奶奶是有心的,愣是等到今天才捅破窗户纸,也算掩藏得深了。话说回来,这小夫妻俩可真够折腾的,到今天才凑到一块去,这大爷动作也太慢了点!
迟迟疑疑间便进了内室,容迎初仍是有点怔怔的,看着柯弘安大模大样地在长榻上躺了下来,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到了嘴边便成了:“你又要睡了吗?”
秋白知趣地没有跟进来,此时室内只有他们二人。柯弘安双臂枕着脑袋,半眯着眼睛看她道:“又?在你眼里,我是不是除了吃就是睡?”
容迎初倒有点不好意思了,被他看出了一直以来腹诽他的心思。他也知道自己除了吃就是睡,倒算有自知之明。
柯弘安端详着她,那专注的目光就像是在欣赏一样稀世珍品般,嘴上轻轻道:“其实你这个羞羞怯怯的模样,倒比要强的时候好看。”
容迎初听清了他的话,脸上更是火烧似的发烫。她定一定神,走到他身旁,道:“相公如果要歇息,还是盖上毯子吧,着凉了可要招起病根子了。”
柯弘安笑道:“还真当我只晓得睡吗?”他出其不意地拉住了她的手,让她在榻沿边上坐下。这个动作以及这个相对的场面,与那一夜何其相似,但他的眼光以及神色,却又与那夜大相径庭。而她的身份,亦不再是等待家族认可名分的可怜人。
他把她的手攥紧在掌心中,如握的是一件他梦寐以求的宝物。
梦寐以求,何尝不是如此呢?
容迎初感觉到他手心中的炽热,有点热得似要渗进她的肌肤,十指连心,这份不可名状的情愫,正在不知不觉间游进了她的心房。
她抬起眼帘,正好对上他温情脉脉的眼光,心头轻轻一跳,道:“既然相公不睡,那不知今晚想吃什么?迎初这就吩咐人到小厨房去说一声,让他们把相公的饭菜送到东院里来吧。”
柯弘安“扑哧”一声笑了,道:“咱们除了睡和吃就不能说点别的吗?你什么也不用忙,你进门这许久,我们都没有好好说过话,我就是想跟你说说话。”
容迎初是头一次看他这般模样,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有种不真实的和暖感受,幸好还有他温暖手掌的提醒,不然险些就要以为自己是身在梦中。
她莞尔一笑,道:“过去从来不曾想到过,相公会有来陪我说话儿的一天,迎初很是受宠若惊呢。这么巧,我倒真的有一宗事儿要跟相公商量。”
柯弘安一时起了好奇心,道:“哦?是什么事?”
容迎初娓娓道:“紫文姑娘在相公房里伺候也有好些年月了,到底也是相公身边身份不一样的人,而且又是极尽心的一个细致人儿。”停了一下,又道,“不知相公可曾想过,给她一个名分,抬她为姨娘,让她更安心也更名正言顺地留在相公身边,悉心伺候?”
柯弘安本是饶有兴味地听着,不承想她的话越是往下,他的神色越发黯淡下来,到最后已是意兴阑珊。他叹了一口气,道:“还道你要说什么,原来是这个……你真的想我抬紫文为姨娘吗?”
容迎初不是没有注意到他容神的变化,她微觉意外,小心斟酌了措辞方道:“迎初之所以会如此提出,也是因着觉得紫文姑娘与别个不同,也是相公身边的老人了,心心念念都是为了相公。迎初都是看在眼里的,这样妥帖贴心的人儿,要是能抬为姨娘,那也可以更妥当地帮衬迎初打点这院子里的事。”她觑一觑他的脸色,“当然,这只是迎初的愚见,一切还应先听听相公的主意。”
柯弘安注视着她谨小慎微的脸,轻轻叹道:“都是我不好。”他坐起了身子,认认真真地对她道,“迎初,答应我一件事好吗?日后在我跟前,不要这样小心翼翼地循规蹈矩,不要生怕对我说错一句话,也不要煞费思量地揣摩我的心思。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这样可以吗?”
容迎初暗惊于心,错愕地凝视着他一本正经的面容,少顷,方平复下神绪间的诧异,道:“那相公能不能告诉迎初,为何今日不再似往日?可是相公觉得迎初已是可信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