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挽初藏荷包的时候,瑶光隔着窗户缝看到了。
梁屿舟的脸陷在阴影里,神色晦暗不清,气压却低得可怕。
什么大雁,瑶光不认识,但他能猜到,荷包上绣的是鸿鹄。
陆斯鸿,太子的名讳。
周围的空气陡然变冷,瑶光感知到梁屿舟的怒气,但她自知身份,什么都没问。
“夫人还让素月去找杨庄头,但具体吩咐了什么,奴婢实在没有听清。”
从她的偷窥角度,夫人背对着她,声音太轻,她又看不到夫人的唇形。
“你回去吧。”
瑶光领命,又悄无声息地回到了水韵居。
梁屿川在通房丫头房里用过晚饭,心情尚好,正要去给老公爷道晚安。
“大爷,这段路没灯笼,您慢点走。”
提灯的小厮在前面引路。
国公府的后花园,有一条曲折蜿蜒的石子路,白天走走,看看风景,有种曲径通幽的意境。
但到了晚上,就有种说不出的阴森诡异。
“哎呦!”提灯小厮冷不丁撞上了人,恼火地喝道,“什么人,站在这儿跟拦路神似的!你挡了大爷的路知道吗?”
“滚!”
只听那高大颀长的男人从胸腔里发出一声怒斥。
小厮吓得脊背阵阵发凉,把灯笼往地上一扔,一溜烟跑了。
梁屿舟一步一步逼近梁屿川,微弱的烛火中,他的脸色比浓黑的夜更骇人。
“二弟有事,尽管去我院里找我便是,干嘛在这装神弄鬼吓人?你不是小孩子了,还这样淘气,父亲知道了又要责骂你。”
梁屿川在提醒梁屿舟,不要轻易动他,他的背后有父亲的支持。
梁屿舟像是没听见他的话,脚踩灭灯笼,一挥拳头,砸在了梁屿川的脸上。
这一拳下去,梁屿川口中满是血腥味,他闷哼一声,吐出一口血水,舔了舔后槽牙。
竟然松动了。
梁屿舟的拳头,是打坏了无数沙石袋练就的铁拳,要不是还收着五分力气,只怕他的下颚都要被打脱臼。
不等梁屿川有什么动作,梁屿舟就揪住了他的衣领,提起抵在山石上。
他比梁屿川高出许多,梁屿舟故意让二人视线齐平,这样梁屿舟的脚就几乎腾空了。
脚下虚浮,失重的感觉会让人更加恐惧惊悚。
“二弟,有话好说。”
衣领在他的脖颈缠绕收紧,他呼吸困难,气喘吁吁。
“你很喜欢当卑鄙小人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