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屿川突然从门外冲了出来,他比梁屿舟年长四岁,生得儒雅秀气。
他一把抓住老公爷的手臂,苦劝道:“二弟他年少气盛,顶嘴也不是一两回了,御医说您肝火旺盛,可别为这点事气坏身子!”
老公爷看着懂事孝顺的梁屿川,就想到了自己那位温柔,善解人意的白月光先妻。
梁屿川与他的先妻长得有七分相似,就连性格也如先妻那般温静良善。
心头的怒火稍稍平息,他一撩长袍往椅子上端坐,犀利如鹰的双眸盯着梁屿舟。
眉间的怒气未完全消散,好像随时都会朝他挥鞭子。
梁屿川给老公爷递了一杯润喉茶,顺势拿走了他手里的鞭子。
在老公爷看来,这是大哥护着弟弟,生怕弟弟再次挨打。
梁屿川拍了拍梁屿舟的肩膀,苦口婆心地劝道:“二弟,这些日子你闹得有些过了,你得体谅父亲的苦心,也要为国公府的前程着想。”
梁屿川的一番话,完全就是站在老公爷的角度,说到了他的心里。
不像梁屿舟,只会顶嘴,惹他生气!
才平息下去的怒火,又被勾了起来。
老公爷重重地放下茶杯,用命令的口吻说道:“长公主那边,我已经应下,明日你就去准备聘礼!”
“父亲,你在朝中好歹还有个刚直不阿的名声,为何对长公主如此谄媚?难道被长公主抓住了把柄,要牺牲你儿子的婚事来保全自身?”
以前国公府与长公主,是井水不犯河水的。
嘉和郡主与长公主走得太近,老公爷还要警告她一番。
如今却一改往日的态度,逼着他一同对长公主曲意逢迎。
老公爷听了这话,简直怒不可遏,夺过鞭子狠狠地往梁屿舟身上抽。
梁屿川作势挡了一下,鞭子抽在了他的掌心。
“嘶——”
一声隐忍的痛呼,老公爷立刻放下鞭子,虎着脸训道:“你还护着他!”
可语气已经软了下来。
看到梁屿川掌心并不明显的红肿,忙吩咐丫头:“还不快拿消肿化瘀散来!”
老公爷的偏心,老太太都是看在眼里的,她也生梁屿舟的气,看他一身的鞭痕,到底还是心疼了。
“行了,你这儿子脾气随你,倔的要死,你就是把他打死了,又有什么用呢?”
老公爷细细地查看了一番梁屿川的掌心,吩咐丫头上药,而后才黑着脸瞪了一眼梁屿舟。
气势很足,可眼底有心虚。
长公主手眼通天,已经查到当年宋恒毅牺牲背后的一些真相,对他威逼利诱。
她表面上与太子姑侄和谐,但实际上,太子早就开始暗中清除长公主的党羽。
当年告发俞敬年贪污受贿的七品小官,就是太子安插在工部的眼线。
太子年轻,也有野心,等到他上位,绝不允许长公主把持朝政。
长公主忌惮太子许久,不惜一切代价来拉拢朝中各方势力。
权力的争夺,向来都是你死我活。
老公爷清醒地认识到,一旦站错了队,那对国公府来说,将是灭顶之灾。
国公府一直以来都是中庸策略,避免战队。
他有天下四分之一的军权,长公主想拉拢他,用当年平沙关血战的真相来逼迫他,由不得他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