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和自然是蠢笨的,最容易被怂恿,你想想,这事儿若是真的成了,挽初忍下这口气,让嘉和悄无声息地拿走聘礼,谁获益最大?”
这一出闹剧,老太太早已看透背后的操纵者。
老公爷眉心微动,稍微动脑子,就洞察了事情的蹊跷之处。
“那俞慧雁,竟是这般心机深沉之人?”
“你才知道?”老太太冷笑,“嘉和把她当亲生女儿疼爱,她却把嘉和当做一把好用的刀,自己躲在背后当操刀者,倘若真的伤了人,刀沾了血,她就把刀一丢,脸儿一皱,扮演起了无辜的受害者。”
一针见血的比喻,让老公爷眉间的褶皱又加深了几分。
“她父亲贪得无厌,对上司谄媚,对下属专横,一家子见风使舵,唯利是图,能教出什么好闺女?
你让她嫁进来,再加上她有这样一个姨母,整个国公府,只怕再无宁日!
咱们国公府,要被俞家这坨烂泥恶心一辈子!”
老公爷像是吞了一只苍蝇,恶心得五脏六腑都泛着酸水。
这些他何尝不知。
深深地叹了口气,他无力地跌坐在椅子上,神色复杂。
“母亲说的我都想到了,可这门婚事是长公主做媒,若是佛了她的好意……”
长公主与当今圣上的姐弟情,非同一般。
皇上能顺利登基,长公主出力不少。
这些年长公主欺男霸女,胡作非为,惹得怨声载道,皇上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朝中无人不知长公主的厉害,都屈服在她的淫威之下。
但国公府另当别论。
天下四分之一的军权,掌握在国公府手中,原本是不用惧怕她的。
但老公爷对长公主,似乎过于谄媚了。
老太太不禁起了疑心。
“咱们家向来奉行中庸之道,不掺和朝中的党派之争。你若答应长公主的这门婚事,朝中难免有人会认为你在向长公主靠拢,你可有想过,太子会有什么反应?”
老太太虽久在深宅之中,但却对朝中局势洞若观火。
“太子本就对长公主插手朝政不满,对皇上对她的无底线纵容更是颇有微词,他姑侄二人看似一团和气,实则早就在暗地里过招无数次了。
等太子坐了大周的江山,他会允许长公主继续胡作非为吗?”
老公爷沉默着,脸上的每一道皱纹,都写满了疲惫和无奈。
老太太心口一紧,声音沉了下去:“难不成,长公主拿住了你的把柄?”
“母亲,儿子三年前犯了大错。”
九尺高的男人,山一般肩膀颤抖了起来,老公爷的声音也跟着发抖,“宋恒毅,原是不该死的!”
“咣当”一声,老太太手里把玩的玉核桃掉在了地上,摔得粉碎。
“你说什么?挽初的父亲,是你害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