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觉得眼前的男人好陌生。
三年前,她满心欢喜地嫁给他,却发现他的眼里只有俞慧雁,热烈赤诚的爱意被他践踏如泥,她被伤透了心,也封闭了那份浓烈的爱意。
可梁屿舟却突然说,一直爱着她,喜欢俞慧雁不过是给众人制造的假象。
为她筹谋三年,只为将她捧上无人可以轻易伤害的高位。
她像是做了整整三年的噩梦,梦醒时分,却发现一切岁月静好,她出嫁时与梁屿舟琴瑟和鸣的期盼,立马就可以成真。
那为什么,梁屿舟又在这三年里,对她冷言冷语,百般嘲讽?
谎言重复一千遍,不会成为事实,可梁屿舟对她的冷暴力持续了三年,任凭多么坚定地相信他,也会动摇信念,觉得自己真的是不被爱的那一个。
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梁屿舟?
微凉的小手被梁屿舟握住,那双墨玉般清冷的眼眸,竟生出了几分委屈?
“夫人还是不肯相信我吗?”
梁屿舟眸光微暗。
因为不爱他,所以他做什么都打动不了她吗?
她是不是,还在想着时洛寒逼问她的那句话?
宋挽初踌躇,不知该怎样回答,营帐的门被敲响。
是温从白,身边还带着一名御医。
“梁二夫人。”温从白彬彬有礼,点头致意,“皇上牵挂梁二的伤势,特派一名御医为梁二诊治。”
他的目光落在二人握在一起的手上,弯唇笑着,宋挽初脸红,把手抽出来。
“快请进。”把人迎了进来,为了表示郑重感谢,她亲自为二人沏茶。
走出营帐,周晟,周言和瑶光都守在门外。
“夫人,凌阳公主还没有离开,外面危险,二爷有吩咐,您暂时不要离开营帐,有事交给我们就好。”
三人腰间皆挂有佩剑,神情严肃而警惕。
一想到那条凶猛的猎狗,宋挽初心有余悸。
如果,梁屿舟想把她扶正的消息在早些时候漏了出去,那么被凌阳公主绑起来要喂狗的人,就不是俞慧雁了。
正是因为凌阳公主深信梁屿舟爱俞慧雁,会在夺取武举后求赐婚圣旨,所以她才会丧心病狂地要杀掉俞慧雁。
宋挽初的脊背,一阵一阵地冒着寒气。
俞慧雁说得对,她是梁屿舟用了三年时间,制造出来的靶子,为自己挡了灾。
瑶光接过宋挽初手中的茶壶,“夫人,奴婢去接热水,您进屋休息吧。”
一下子发生了太多的事情,颠覆了她的认知,她走路的时候,都感觉在飘飘忽忽,好像身体和思维分离了。
更不知道自己该拿出怎样的态度来面对这一切。
她不禁在内心轻嘲,以前对梁屿舟爱得那样卑微,祈求他能够多看自己一眼,现在他的爱意汹涌如潮水般将她包裹,她反倒无所适从,快要溺水了。
营帐内一道木板墙,将空间隔成两半,宋挽初往里间走,正要掀开帘子,忽然听到温从白的说话声。
“怎么样,你家夫人知道你为了她,筹谋三年,是不是对你另眼相看,爱意绵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