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听着没一点毛病。
岳老太太眼中的笑容,淡了一点。
她把话说得更直接了,“我瞧着你这些孙子孙女,真是喜人,改日空闲了,你带他们去我家里坐坐,让我也热闹热闹。”
顿了顿,还补充了一句,“也让宋姑娘跟着一起去。”
两家往日并无深交,岳老太太贸然提出这样的建议,楚老太太眸光闪动了几下,更加谨慎地回应道:“我这些个儿孙,平日里都是没规矩的,进了官家府邸,只怕会闹笑话,冲撞了府上的人。”
岳老太太不以为然,“小孩子就是要随意一些,又不是要进皇宫,那么拘束做什么。”
楚老太太只是笑,得体地沉默着。
岳老太太又问:“我想请一位松鹤观的道长去家中做法消灾,邱道长德高望重,不是轻易请得动的,不知你可有合适的人选?”
“倒是有一位。”楚老太太这次回话很痛快,“有一位轻舟道长,人虽年轻,但行事稳重,也有些道行,在老身家中做法几次,老身觉得身心清净了不少。”
“楚老太君认可,那便是极好的。”
岳老太太依旧笑容可掬,闲话几句,上了马车离开。
楚老太太略略松了口气,她看了看宋挽初,神色凝重起来。
楚家众人继续赶路。
马车里,宋挽初还想着两个人精老者之间的对话。
说是闲聊几句,实则岳老太太是在试探楚家的态度,有亲近示好之意。
云州人人都想巴结的刺史岳家,楚老太太却想敬而远之。
素月冷不丁来了一句,“那个岳家老太太,眼神好可怕,看得人心里发毛。”
南栀皱了皱眉头,“怎么说呢,我觉得她很像宫里那些严厉的老嬷嬷。”
宋挽初听着两个姑娘的话,若有所思。
就在快要进城的时候,宋挽初的马好像突然受了惊吓,长嘶一声,前蹄高高扬起,说什么也不肯再往前走,在原地不停地打转。
而前面的队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很快就把距离拉开了。
车夫对着马背挥了几鞭子,马变得更加烦躁。
好在马并没有过于激烈的跑跳,车身虽有些颠簸,但宋挽初还算坐得稳。
时洛寒最紧张的就是宋挽初的安危,他跳下马,掀开车帘,握住宋挽初的手腕。
“这马有些古怪,你先下来。”
时洛寒一只手护着她的腰,要把她抱下来,宋挽初眼波微微颤动,没有躲闪。
南栀和素月也跟着跳下了马车。
那匹枣红色的马还在烦躁地跺脚,扬蹄。
车夫去检查马的四肢,骂了一声,“谁这么缺德,把痒痒粉抹在马蹄上了?”
宋挽初朝马蹄看去,果然发现马的蹄子上,沾着不少淡青色的粉末。
她顺着车辙的痕迹向后看去,在不远处的地面上,发现了一小片淡青色。
“阿兄,前面的马都没事,一定是有人掐着时间,在咱们的马车走过的时候,往地上撒的痒痒粉,故意逼停咱们的马车。”
又要掐着时间,手速又要快,还没有被发现,此人功夫不一般。
时洛寒脸色沉冷,压低声音,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一定是梁屿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