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屿舟落在她脸上的眼神,仿佛带着温度。
他明明,那么一本正经的样子,眼睛却像是带着无形的钩子,勾着宋挽初的神思。
宋挽初不得不端着酒杯站起来,皮笑肉不笑地望着他,“是我疏忽了,这一杯该我敬道长。”
梁屿舟的唇角,愉快地上扬。
宋挽初的红唇刚沾到酒液,就被身旁伸过来的手臂挡了下去。
时洛寒拿过她手中的酒杯,含笑望着梁屿舟,“挽初身子弱,大夫叮嘱不能饮酒,这杯我替她,来,轻舟道长。”
他也不等梁屿舟是什么反应,扬起头一饮而尽。
楚月盈一会儿看梁屿舟,一会儿又看时洛寒,总觉得这两个男人之间刀光剑影,无声地较劲。
原本是她挑头敬酒,现在却成了无人关注的小透明!
楚月盈心中挫败感满满,闷闷不乐地坐下。
梁屿舟正要坐下,时洛寒又斟满了一杯,举起。
“今日长辈们都在,晚辈有个好消息,想说出来让大家跟着高兴高兴。”
楚老太太的好奇心被勾起,“咱们家这些天出了这么多的事,也该来个好消息了,洛寒你快说。”
时洛寒独自饮下一杯酒,笑容越发灿烂。
他握住宋挽初的手,眼神温柔缱绻,“我和挽初已经商议,来年二月二就成婚,书信已送到舅舅和舅母手中。”
突然间,宋挽初心口发闷,有些窒息,本能地想要逃离。
可她的手最终只是在时洛寒的掌中轻微地抖了抖。
阿兄没有安全感,当着梁屿舟的面公布婚讯,是宣誓主权,也是让梁屿舟彻底死心。
定了婚期,他的身份就转变了,从阿兄变成了她的未婚夫。
“哐当——”
楚老太太的祝贺词还没说出口,手肘边的酒壶掉在地上,发出了巨大的碎裂声。
宋挽初的心尖随着碎裂声颤动,她鬼使神差地,看向了梁屿舟。
他坐在那里,脊背挺直,优雅高贵,脸上的表情分明没有任何变化,只有抿紧的唇泛着青白色,出卖了他的情绪。
藏在桌下的手,已经攥成了拳。
两个丫头急急忙忙捡拾碎片,擦拭地板上的酒液。
莫名的,她们感觉轻舟道长身上释放着强大的压迫感,还伴随一股扑面而来的寒气。
两个丫头吓得大气都不敢喘,着急忙慌地收拾完就退下了。
“刚有喜事,就有瓷裂,碎碎平安。”
楚老太太经过大世面,从容镇定,“来,咱们都举杯,祝贺洛寒和挽初有情人终成眷属!”
饭桌上的氛围被楚老太太两句话给调动了起来。
“挽初姐姐,恭喜你啊!”楚月盈真心地发出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