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陈开车,沈颂川和赵汀兰一起坐到了后座,赵汀兰一上车就拿着剪刀剪喜花,没顾得上和沈颂川说话。
前面的小陈看着后面这两人安安静静的样子,想活跃气氛,“赵同志,你的人缘不错呀,今天第一天搬进来就这么多婶子们来帮忙!”
一方面是想找话题,另一方面小陈也是真好奇。
小陈沾了沈颂川的光,部队也给他在家属院的筒子楼里分了一间单间,方便接送沈颂川。
家属院分为两个部分,全给军官们分平房肯定不行,这是首都总军,人数最多的部队。
在一开始做建设的时候就设计了两块,一块都是平房,大概三百来户,分给营级以上的军官,当然了,也不排除会有一些被特殊照顾的,比如说钟木工那种上过战场因伤退役的老兵。
另一部分就是筒子楼了,不过虽然是筒子楼,但是部队里的筒子楼比起外面那些厂区的还是好很多。
部队的筒子楼一层楼只住十来户,每层楼都有水房和厕所,每三户共用一个厨房,比起外面动辄一层二三十户的筒子楼条件算是好多了。
筒子楼也在家属院里,只是在后面,但大家都算是住在一个院子里,有什么风声传得也快。
赵汀兰之前和余路平闹的那一出可谓是相当难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小陈一个男人都听了不少赵汀兰的传闻,这些婶子们只会更加清楚。
所以到底是怎么交好的?
小陈这么一问倒是让赵汀兰想起了和沈颂川解释这一茬,她手里的动作没停,简单的解释了一下下午的事情。
当然了,因为小陈在,所以刻意省去了宋雅秋和余路平的那些,只提到了自己在家属院里解释了和沈颂川结婚的原因。
说完之后赵汀兰微微看向了沈颂川,其实她有点担心他介意,毕竟赵汀兰也没有真的救下沈颂川,但她却巧妙地利用了沈颂川给的这个结婚借口与家属院的人交好。
小陈已经知道这件事了,所以不奇怪,感叹了句:“要不怎么说缘分天注定呢?赵同志你和首长还挺有缘分的。”
他本来还想说沈首长可比余团好多了,但怕沈首长吃醋。
赵汀兰笑了笑,没说话。
沈颂川不会介意了吧?难不成现在正在心里觉得她城府深、做人虚伪?
可即便沈颂川会这样想,赵汀兰也不后悔自己说了那些话,她以后是要长久住在家属院的,这年代也不可能独来独往。
“挺聪明的。”
出乎意料的,沈颂川竟然温和地夸了她一句。
赵汀兰心里美滋滋的,脸上也绽放出了笑容,在红色的喜纸映照下,白皙的脸蛋也看着娇嫩红艳。
真是喜怒哀乐全在脸上了,沈颂川挪开眼,唇角也挂上一丝不易被察觉的笑容。
他说的是真心话,沈颂川虽然自己不常与人打交道,但也清楚远亲不如近邻这个道理,以后不管有什么事情总归是邻居帮的上。
而赵汀兰。。。赵汀兰好像也没有什么能够依靠得上的亲人。
沈颂川的手指微微紧了紧,忽然想到了赵汀兰那些乡下的亲戚,他没有过问过,她也只是说自己被欺负得不得不离开家乡。
要问问吗?
就在沈颂川犹豫的时候,小陈再次发挥了融洽氛围的作用:
“对了赵同志,其实首长对你挺上心的,今天我跟着他去置办东西的时候他还特地问了我‘老三样’是什么呢!”
小陈心想首长肯定不是那种会为自己邀功的人,但人好歹是又上心又付出了,这心意不让人知道不就等于说是浪费了吗?
这俩人虽然是结婚了,可看着分明还陌生得很,还不就是需要他这样的来撮合撮合两人的关系,不然以首长那样闷葫芦一样的性格,怕是只会和赵同志相敬如宾了。
小陈觉得自己立了大功,忍不住在后视镜里朝着自家首长挤眉弄眼。
沈颂川本就不是喜欢显摆自己做了什么的人,小陈这样一说他正心里有些局促,又看见他作怪的一张脸,免不了就是表情警告一番。
小陈讪讪地瘪了瘪嘴,心想首长还真是不解风情。
赵汀兰却好奇了,“老三样?什么是老三样?”
这个她还真是没听说过,三转一响她倒是听说过,可具体是什么也不太清楚。
她也没忘把沈颂川给夸一把:“你还挺上心的。”
沈颂川浅浅地嗯了一声。
赵汀兰或许还对于沈颂川的脾性摸不太准,可小陈却知道首长这样明显是高兴了,于是更加卖力的解释起来:“这老三样啊就是手表、自行车和缝纫机!首长说了手表和自行车他都备上了,就差一台缝纫机了!”
“赵同志,要不怎么说你和我们首长有缘分呢?不瞒你说,我也想弄一台缝纫机,本来早就打听好了,这个月后勤部能匀一台缝纫机给高级领导。我那时候还想着让首长帮我说说情呢,到时候把缝纫机票先借我用用!不过既然首长自己要结婚,那我肯定是不会张这个口了!首长刚刚才去了后勤处,估计这缝纫机很快就能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