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帘栊笑道:“这些不是你爱吃的吗?往日你都是一味迁就我,我今日也想试试你喜欢的东西。”
她从来没有对自己说过这些话,哪怕是那天她亲手为他做了菜,也只是问好不好吃。今日这话,在莫离音听来却是情话无疑。他原本心里有一点怒气,觉得沈妆总是自作主张,听得玉帘栊的话后,他瞟了一眼沈妆,觉得她今日也算是歪打正着,又看到一桌满满的菜,如何吃得完?便说道:“你们仨也坐下来吃吧。”
她们都同时答谢了,玉帘栊明明听到沈妆的回答中略微带些愁音。
沈妆知道莫离音让她们坐下来吃饭,也只是想到这菜确实太多了,再加上玉帘栊刚才说的话令得他很是高兴,心里一阵失落。
吃罢早饭,沈颜已到了,她想莫离音和玉帘栊行了礼后便禀道:“琴英乾满月的礼物已经准备好了,你可要过目一下?”
莫离音挥挥手,说道:“只要是你准备的便好了。”又转过身去对玉帘栊温柔地说道:“今日是我琴弟满月,等会我就过去了,你想陪同我去吗?不过那里估计你也不自在,你要不想去就不要勉强你了,再说你现在大着个肚子,没有敢说你半句不是的。”
玉帘栊顺从点点头,随口说了句“早点回来”的应酬话,但是莫离音听了明显很高兴。沈妆忙递上银面具,莫离音瞅了一眼,说道:“从今日起,这鬼东西我再也不戴了。”
沈妆微微愣了一下,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莫离音会有摘下面具的一天,她没有办法想象这会是怎么一个情景。然而他刚刚却说了,他以后再也不戴面具了,还说这是鬼东西。
他以前有多紧张这面具,她知道。以前王后说要看看他的面具,请他摘下来,他都一口拒绝了。他这么转变肯定不会是贸然的,她也猜到能让音英乾转变的原因。
果然,玉帘栊在一边愧疚地说道:“音英乾,我昨晚真的不是那个意思。”
莫离音轻轻搂了搂她的腰,从昨晚开始他就像这么做了,此时她又提起昨晚,他便忍不住了,心里想道:她怒也好,羞也好,闹也好,骂也好,先抱了她一次再说。
玉帘栊吃了一惊,轻轻在他胸前推了推,细声说道:“你做什么呢?”
莫离音见她丝毫没有不喜的情绪,心情大好,说道:“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不想和你戴着面具过日子,我再也不想戴这鬼东西过日子了。”
玉帘栊知道他下了决心,便不再说什么,又推了推他,说道:“你先放开我吧。”
65、琴歌和莫失-01
席间觥筹交错,列木坊大臣纷纷向他们的王和王后道贺琴歌的出生,大家都围绕在王的身边,说出奉承话。只有莫离音静静坐在一个角落里,不发一语看着手里的杯子,间或笑上一笑。那是他想到了来之前和玉帘栊的温存。不管怎么说,他和玉帘栊的关系令得他很满意。在这种无聊的宴会的,能这样想她,而想她又能让自己愉悦,真是一件美好的事。他轻轻抿了一口酒,随便瞥了一眼母后,她笑盈盈地站在王父身边,和王父一起接受大家的祝福。她笑得这么真诚,以致他都相信那是她发自内心的笑,但是他很清楚这并不是真的,她脸上笑得越真诚,她的内心就越愤怒。
过了好一会,宫婢传道:鹭妃和琴英乾到。
大臣和王都连忙向鹭妃母子走了过去,只有王后慢悠悠地走了过去。大臣们争着要看看琴歌,看完后,均赞不绝耳。王后面无表情,莫离音笑了笑:母后真是太沉不住气了,连虚伪的笑都笑不出来了。
他的琴弟就在不远处,他这个兄长无论如何都不能再躲在这里悠哉地抿着小酒了。他站起来,慢慢向他的琴弟踱去,路过王后的身边,压低声音说道:“母后,你要识大体。”
他没有看母亲的反应,来到了鹭妃身边,说了几句客套话后,他随意地瞄了一眼正在襁褓中的弟弟。这一眼却惹得了他很多的不安,那个肉呼呼的小家伙正好睁着像星星一样的眼睛看着他。这种时候的孩子一般都是在睡觉的,但在莫离音来看他的时候居然醒了过来,还和他对视了一阵。小婴儿要醒便醒,要睡便睡,本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再说这对视,他还那么小,根本没有什么视力,很可能纯粹一个动眼睛的动作而已。可是莫离音隐隐有了不安的感觉,这家伙,好像是为了什么而来的,但是是为了什么,他说不上来。
在琴歌的宴会上他一直心神不安神情也颇恍惚,不知道怎么就散了宴,散宴后,王后好像跟他说了什么,他也没有记得。这种恍惚一直延续到他回到永殇殿。
有一个微凉柔软的东西覆盖在他的右手上,隔了好久,他才隐约听得有声音在叫着他的名字。他甩了甩头,见到玉帘栊一脸担忧地凝视着她,此刻,她的一只手正搭在他的右手上。
“帘栊?”他疑惑地叫了一声,想到右手现在的处境,嘴角轻轻笑了一下。
玉帘栊见他回过神来,才重重舒了一口气,说道:“你怎么了,魂不守舍的?”
帘栊,帘栊,他在心里默默叫着她的名字,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涌上心来:她终究不是属于他的,她以后会离开他的。想到这里,他的眼睛蓦地发出一阵电般的光,猛然把拥进怀中。他不想失去她,哪怕她冷冷地对着他,只要他天天见着她,听见她说话就好。
“嗯……”玉帘栊挣扎了一下,他才记起,她挺着个肚子,刚才这么用力会不会伤着孩子。
66、琴歌和莫失-02
他忙扶好她,紧张地问:“有没有不舒服,要不要让医师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