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是不太适应京城燥热的夏日,走了几步路就娇喘微微,一头的汗。
宋挽初突然明白梁屿舟为何破例来到他并不喜欢的绿杨荫了。
俞慧雁怕热,他是来陪俞慧雁避暑的。
为了所爱之人,任何底线都是可以打破的。
“天这么热,你出来干什么?”
梁屿舟语带责备,眼神却很温柔。
在梁屿舟面前,俞慧雁又变成了那个乖巧可爱的小兔子,与那日在长公主府,对她恶语相向的嘴脸,判若两人。
“宋……表嫂,你也在呀。”
“宋姨娘”
三个字就快脱口而出的时候,俞慧雁猛地想起了彩蝶肿胀如猪头的脸,只得拼命将这三个字咽了回去。
她的语气娇娇弱弱,心中却很不甘。
宋挽初不想逢场作戏,直接没给她好脸色。
俞慧雁脸上有些挂不住,朝宋挽初方才坐的凉亭看了看,杜咏还在和老管家“打太极”
,老管家像是要豁出一条命,也要拦着杜咏不让他到梁屿舟跟前去。
“表嫂,我知道你还在生表哥的气,他为了我挨了老公爷一顿鞭子,身上还有伤呢,你多体谅体谅表哥吧。”
以前宋挽初最在意梁屿舟的身体,他身上的每一丝伤痕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可听俞慧雁提起鞭伤,她才注意到,梁屿舟的脖颈间有一道明显的红痕,伤口才结痂,一看便知这一鞭子打得十分用力。
如今再面对梁屿舟的伤痕,宋挽初已经没有了一丝波澜。
又不是为她受的伤,她紧张什么。
“他为你受伤,该照顾他的是你才对,同我有什么关系?”
宋挽初反唇相讥。
梁屿舟的脸阴沉下来,身上散发的气息更加清冷。
他一瞬不瞬地盯着宋挽初,好像要在她的脸上找出变心的证据。
俞慧雁无法忍受梁屿舟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宋挽初身上,一大早她便听说梁屿舟追赶宋挽初来到了绿杨荫,她急匆匆赶来,可不是看二人和好的!
她目光瞥见还在极力挣脱管家的杜咏。
“表嫂,你现在还是表哥的贵妾,方才你和杜公子那样亲密,表哥会很没面子的。”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很亲密了?”
杜咏终于挣脱了管家的阻拦,大踏步走到三人面前。
气喘吁吁,又十分着急的样子,像是赶着来为宋挽初出头的。
梁屿舟的心头起了燥火,想把杜咏烧个干净。
“我就是看你们说话,站得很近……”
俞慧雁又想发挥凭空捏造的本事,杜咏可不惯着她,冷嗤一声道:“我们说话的时候,中间隔着五个人的距离,你是看见我拉宋姑娘手了,还是看见我碰她的头发丝了?”
俞慧雁擅长装柔弱博同情,可面对杜咏这样的混不吝,却没有一点办法。
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没看见就闭上你的臭嘴!”
俞慧雁从小就生活在嘉和郡主与梁屿舟的保护之下,第一次被骂得这么不堪,委屈地快要哭出来了。
不想在口舌之争上落下风,她咬了咬嘴唇,像是下定决心倾吐多年的秘密一般,“我听闻杜公子早就对表嫂有意思,那年大雪天,表嫂的马车坏在了半路,你还邀请她同乘一辆马车,亲自把她护送到了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