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为了压制怒气,他的声音低哑得过分。
宋挽初喘着气,一口咬住他颈侧的薄肉,发了狠似的用力,甜腥味浸满了口腔,混合着泪水的咸味,将她的恨意酝酿到极点。
换做平时,梁屿舟根本就不在意这点疼,但她咬的地方,恰好是鞭痕尚未愈合的部位。
掐住她的脸颊,拭去她唇角的血丝,梁屿舟低低一笑,似是打趣:“什么时候长了狗牙?”
“从湖里上来以后长的,以后谁敢冤枉我,我绝不多话,直接上去咬她。”
原来美人发起狠来,攻击性也这么强。
梁屿舟差点忘了,以前她就是个肆意生长的野玫瑰,只是嫁给他以后,她就像是失去了阳光雨露,没了生机,日渐清冷,唯独留下了满身的刺,用来扎他。
脖颈间丝丝缕缕的疼痛很是恼人,梁屿舟轻轻一摸,一手的鲜血。
他指了指伤口,望着宋挽初,语气促狭:“谁闯的祸,谁来收拾。”
宋挽初的目光这才注意到,他的脖颈处留下了两道深深的牙印,其中一排还和鞭痕重合了,撕裂的伤口处,不断沁出血珠。
他今日穿的是一件青白色的袍子,落下血迹斑斑,十分扎眼。
内心深处,像是被很细很细的针扎了一下,勾起了久违的痛感。
宋挽初到底有些心虚了,却倔强地抿着唇,不肯碰他的伤口。
“你不帮我处理好,出去我就说是被狗咬了。”
宋挽初一点都不想欠他的,从袖子里取出丝帕,轻轻擦拭伤口周围的血迹。
俞慧雁说,梁屿舟是为了她,才挨了老公爷一顿打。
现在却要她来处理伤口。
真是够讽刺的。
处理伤口的时间里,谁也没有说话,梁屿舟幽深的目光却从未离开她的脸。
他的目光沉静而复杂,藏着宋挽初读不懂的情绪。
“你就那么喜欢时洛寒?”
擦拭伤口的手一顿,宋挽初被问得猝不及防。
她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一丝不友好。
“你凭什么拦截阿兄给我写的信?”
“外男给我的夫人写信,我当夫君的难道不应该知道信的内容?”
他说得理直气壮。
“阿兄不是外男!”
宋挽初没想到他也有耍无赖的时候,朝他摊手,“还给我!”
“烧了。”
梁屿舟面色变得十分寡淡。
“你……”
梁屿舟一点都不后悔,拦截了那些信件。
自从看到她枕头底下那一封“漏网之鱼”
后,他在祁家也安插了眼线,时洛寒的信,以后也休想通过文氏的手送到宋挽初手上。
起初拦截时洛寒的第一封信,是个偶然事件。
但时洛寒在信上说,怀疑宋恒毅的牺牲有蹊跷,他要查清真相。
幸好,他能力不太行,查了三年也没查出多少有用的东西,而真相已经被梁屿舟查到了。
梁屿舟不打算告诉宋挽初,她这辈子,最好永远都不知道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