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栀送沈玉禾出门,梁屿舟这才款步走进来。
只是交代抓药,用不了那么长时间,他似乎是给了她和沈玉禾说悄悄话的时间。
如此的细心温柔,让宋挽初感觉有些陌生。
“要不要再睡一会儿,还是想吃点东西?”
梁屿舟眼底划过一丝温意,坐在榻前,静静地与她对视。
身体明明很疲倦,可宋挽初毫无睡意,因为她心底藏着恨。
此仇不报,她彻夜难眠。
“你相信是嘉和郡主设计了这一切吗?”
她这么说,是有些明知故问了。
“你想说什么?”
梁屿舟的神情不明,令人捉摸不透。
宋挽初不想和他兜圈子,“是俞慧雁。”
她语气笃定,没有半分迟疑,“俞慧雁知道我患有心疾,她算准了我会因为天气炎热而胸闷不适,会在寿宴中离开,回到水韵居休息,这段时间水韵居无人,她可以很轻易地买通某个丫头婆子,在茶水里下药。”
梁屿舟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眉眼清冷了几分。
宋挽初不想去琢磨梁屿舟是不是愿意听她继续说下去。
他最不喜欢的,就是别人对俞慧雁说三到底,破坏俞慧雁在他心中冰清玉洁的形象。
然而事实上,这个恶毒的女子,与冰清玉洁四个字,沾不上半点关系。
她是一条毒蛇,在隐蔽的角落阴恻恻地吐着信子,随时都会跳出来咬人。
宋挽初愤恨已经到达了不吐不快的程度。
“嘉和郡主心思粗浅,不会想到这些,嘉和郡主也不知道杜咏对我有一点好感,但俞慧雁知道,她算准了一切。”
“你是这个完美阴谋中唯一的漏洞,她唯一失算的,就是你去而复返,让整个事件的性质彻底改变了。
她想用这种最肮脏卑劣的方式,彻底毁掉我的人生,让我成为全京城唾骂的荡妇,让你对我彻底厌弃,这样,她嫁入国公府,就再也没有后顾之忧了。
我从没有害过她,她却一次次将我逼上绝路,梁屿舟,她凭什么?”
宋挽初有些激动,说完微微喘息,胸口不平静地起伏着。
梁屿舟凝视着她泛红的眼尾,指腹轻轻地抚摸她的眼角。
“我明白你的意思,这件事交给我处理。”
这是他第一次用安慰的语气对宋挽初说话,宋挽初有片刻的怔愣。
梁屿舟,真的能心疼她受的委屈吗?
“你好好休息,我把周言留在门外,有事你就吩咐他去叫我。”
在他走到门口的那一刻,宋挽初忍不住心生期待,“梁屿舟,我可以相信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