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母亲想念慧雁,慧雁归京后,会在国公府长住,你不许找她的麻烦。”
他的语气里,满是警告的意味。
心上人还没回来,已经开始护上了!
宋挽初的眼泪瞬间模糊了双眼。
她不得不紧攥双拳,用指甲深陷掌心的疼痛,将眼中的泪逼退。
“呵……”
千言万语梗在喉头,最后只化作一声轻嘲。
她这个人,在梁屿舟心目中,是无足轻重的,她又怎么能期待,梁屿舟会把她罔顾性命般的付出放在心上?
梁屿舟与俞慧雁的爱情,是京城的一段佳话。
而她,是这段佳话里的笑话。
三年前,婚宴上,梁屿舟听闻俞慧雁的父亲因罪要被贬出京城,他喜服都没来得及脱,就扔下她去安慰俞慧雁。
回门那日,俞家离京,他又将她丢在半路,赶去送别俞慧雁。
茶馆的说书人至今还对这一段津津乐道,国公府二爷百里相送,俞慧雁泪洒长亭,难分难舍,感天动地。
而提起她,用的最多的词,是挟恩图报,横刀夺爱,鸠占鹊巢。
身体的疼痛让宋挽初越加清醒,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无论你多么努力地去争取,到最后也不会属于你。
梁屿舟对远方的心上人牵肠挂肚,而对身受重伤的她,却连个正脸都不愿意给。
她还在期待什么呢?
“俞小姐回来后,妾身会离开,不耽误二爷的好姻缘。”
说出这些话,她的心在滴血。
梁屿舟终于肯转身了,眼神却冷冰冰的,像是千年不化的寒冰。
“费尽心机才嫁入国公府,你舍得离开?”
讥讽的语气,让宋挽初怔愣许久。
所有人都以为,三年前她抱着父亲的灵位进宫,向皇上求取了嫁入国公府的圣旨。
梁屿舟也是这么认为的。
认为她攀龙附凤,是一个为了荣华富贵,不择手段的心机女。
所以厌弃她,憎恶她,冷待她,甚至俞慧雁父亲被贬的账,都算在了她的头上。
俞敬年任工部尚书期间,贪污修河堤款十万两,揭发他的是工部的一个七品官。
而这个小官,与她的父亲是挚友。
她心口那道陈年旧疤,又开始隐隐作痛。
“慧雁与你井水不犯河水,妨碍不了你!”
说完,梁屿舟拂袖而去,仿佛和她多说一句话,都无比厌烦。
随着他的衣摆消失在门口,宋挽初的心像是被挖走,空落落的,被冷风贯穿。
她狠狠地擦了一把眼泪,眼神渐渐变得坚毅。
是时候离开了。
大周对女子要求严苛,向来奉行从一而终,只有死别,没有和离。
更何况,她连正经的妻都算不上。
幸好,她还有一条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