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他不知道,无数个难捱的长夜里,宋挽初会不会想起那个孩子?
她有没有偷偷哭泣过?
那段时间,他将太多的精力放在了追查平沙关血战上面,令人震惊的真相一件又一件铺展在他的面前,他吃惊,震怒,无奈,悲凉。
唯独忘记,在挽初最需要他的时候,陪伴她,安慰她。
事后送的那盆芍药花,本是他表达悔意的,如今看来却是那么的可笑。
他不曾体会她小产时的冷,却在她最难熬的时候,给她又添风雪。
握着茶杯的手指,骨节已经泛白了。
他今天挨的那一巴掌,貌似也不冤。
察觉到梁屿舟的情绪不大对劲,温从白忙笑呵呵地出主意。
“映南,不如你陪你夫人去东郊的翠庄散散心?”
“农田有什么可看的?”
郭映南纳罕。
温从白道:“翠庄前段时间易主,如今大不一样了,新任田主脑子活络,挂上了农家游的招牌,京中许多人家都去那里采果子,泡温泉,住火炕,吃野味。
眼下还是盛夏,生意就好得不得了,若是到了冬天,生意还会更加红火呢!”
梁屿舟心口蓦地一紧:“翠庄易主了?”
“我也是最近才听说的。”
温从白不知翠庄的上一任田主就是宋挽初,还颇为可惜地摇摇头,“谁不知翠庄是块风水宝地,上一任田主说不要就不要了,连带翠庄周围的几百亩良田,竟也一并出手了!”
郭映南觉得稀奇:“短时间内大量卖田,这种事还真不常见。”
“有人猜测,那前任田主定是急需用钱,不然就是准备离开京城,再也不回来了。”
温从白从置身事外的看客视角,议论了两句。
梁屿舟猛然起身。
“怎么了?吓我一跳!”
温从白呛了一口茶水。
“我走了。”
梁屿舟急匆匆撂下三个字,一阵风似的离开了雅间。
“梁二一向冷静稳重,今日怎么一惊一乍的?”
郭映南感觉梁屿舟今日很反常。
温从白慢慢放下茶杯,若有所思,“能让他这么紧张的,还能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