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耳畔均匀的呼吸声,宋挽初缓缓睁开了双眼。
“梁屿舟,永别了。”
梁屿舟的脸陷在枕头里,月光照不到的暗处,他的眼睛亮如星辰。
宋挽初不知道梁屿舟是什么时候走的。
他操练勤快,天不亮就要起床。
忍着身体的酸痛坐了起来,看到自己身上还没有消退的吻痕,她的脸一阵燥热。
禽兽。
她在心里骂道。
南栀和素月进来伺候她洗漱,宋挽初动作很快,她要赶着去跟老太太要放妾书。
还没出门,巧莺就来了。
“宋姑娘。”
她蓦然改了称呼,令宋挽初一愣。
“这是老太太叫奴婢送来的。”
巧莺从袖子里取出一张纸,迅速地塞进宋挽初的手中。
宋挽初的手上,仿佛承接了千钧的重量。
她认出来了,是那封放妾书。
“老太太说了,不忍再和您分别一次,所以让奴婢给您送来。
老太太一直遵守着和宋家的约定,没有和二爷透露一点放妾书的事情,姑娘想走,尽管走吧。”
巧莺的声音有些哽咽,眼中泪光闪动。
不管外面的人如何诋毁宋挽初,在她心里,宋挽初就是国公府最好的主母。
宋挽初心中五味杂陈,喃喃道:“多谢老太太成全。”
“老太太还说,要姑娘代她跟您的兄长说一声对不起。”
宋挽初怔了一下,她不明白老太太哪里对不起阿兄。
是不是三年前,发生过她不知道的事情?
巧莺走后,南栀和素月急急忙忙地要收拾东西。
“姑娘,瑶光被我们支出去买东西了,咱们要快一点。”
“不要了,都不要了。”
她最不舍的,是娘亲留给她的遗物,如今嫁妆已经悉数运走,身外之物再无留恋。
趁着梁屿舟去校练场操练,她要抓紧时间走远一些……
一辆低调的马车悄悄地从国公府的后门走了出去,直奔祁家。
时洛寒早已等候多时了。
“拿到了吗?”
他一脸焦急。
宋挽初整个人仿佛都变得轻盈了,“阿兄,我自由了。”
她是宋挽初,是宋恒毅的独女,是阿兄的妹妹,是舅舅和舅母的外甥女。
她是她自己,再也不是谁的贵妾。
“阿兄,我们走吧。”
祁元钧的商队,在正午时分离开了京城。
京城的繁华嘈杂声渐渐远去,宋挽初那焦躁不安的心,渐渐地平静下来。
“东家,前面有人拦住了咱们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