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来看萱妃娘娘,也不叫上我?”郁尘幽怨的道,上前放下酒杯,满满的倒了三杯,在墓碑下一一洒下,恭恭敬敬的给萱妃娘娘磕了三个头。
琪王眼中的悲戚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只余下浑身的冷意,“你怎么会过来?”
郁尘站起身来,低低的叹了一声,“小时候,我跟着师傅,经常跟萱妃娘娘蹭吃蹭喝,萱妃娘娘不仅医术了得,厨艺更是精湛,每每我偷懒被师傅责罚之时,萱妃娘娘总是偷偷的给我送吃的,还瞒着师傅指点我医术,算起来,萱妃娘娘也算是我半个师傅。”
“……”琪王神色微微变了变,郁尘所说他自己也记得,往事还历历在目,若不是太子和皇后,母妃也不会……
郁尘将酒递到了琪王手里,“如今萱妃妮娘大仇得报,我们是不是该干一杯!”
凌冽的寒风吹着,琪王接了酒壶,仰头灌下几口,喉结动了又动,溢出的酒渍沿着线条流畅的下巴滑下,无端端的多了几分洒脱。
郁尘看着他道:“其实,这件事你没必要瞒着袭玥,她并不是没见过血腥的弱女子。”
“……”琪王垂了眸子,咽下一口酒来,神色晦暗的紧,苦笑道:“我不想让她看到我现在的样子,更不想让她知道她的相公其实是个心狠手辣的主,一旦狠起来,必定斩草除根。”
在她眼里,他是百姓拥护的琪王,而不是一个杀人如麻的刽子手,已经让他看到她不堪的一面,便不能再让她看到他血腥的模样了。
郁尘摇了摇头,娃娃脸上多了一丝了然,“你瞒着她,只怕是因为小南吧?”
“……”琪王不可置否。
“说到底,南疆长老终究是小南在这里唯一的亲人,你杀了南疆长老,无疑是杀了小南在这里唯一的亲人,若是有一日,小南知道真相,也只会将这一切怪到你的头上。”
郁尘喝了口酒,身子靠在了大树上,向来什么也不在乎的娃娃脸上多了一丝艳羡,“其实,我挺羡慕你的,袭玥明知道有危险,却屡屡为你出生入死,从未怀疑过你,而你,也处处护着她。”
他停顿了一下,悠悠的看着琪王道:“连你这么冷漠无情的人都有了袭玥,若放在以前,我定是万万不信的!”
“……”
“何必羡慕我,你不是早就定了娃娃亲,”琪王揶揄的看着他,起身大步离开。
郁尘憧憬的脸色一瞬间因为‘娃娃亲’三个字而支离破碎,他追在琪王身后,郑重其事的解释,“那娃娃亲是我爹定下来的,早晚是要推掉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存心拿我寻开心不成?”
琪王挑了眉,“我记得回皇城之前,你得才刚刚去了人家姑娘家里商量定亲的事,要不是你逃到这里来,只怕早就成家立业了。”
“话可不能这么说,我可是为了你的蛊毒才不远万里的跟来了皇城,怎么能说是逃呢,再说了,那姑娘比男人还彪悍,我要是娶了她,那不等于把自己往虎口里送。”
琪王唇边的笑意拉大,“你还挺有自知之明,要是人家姑娘听了这番话,只怕……”
“打住,”郁尘紧急叫停,“别跟我提她,我郁尘是绝不可能娶那个母老虎为妻的,就算这天地下,只剩下她一个女人,我也不会娶她。”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们两家是世交,只怕这亲事不是那么好拒绝的。”
这倒是实话,郁尘自信一笑,眸中划过一丝狡黠,“放心,我已经想到了应对之策,定然能让她主动退婚。”
说到这,郁尘眼珠子一转,凑到琪王跟前,“景琪,我跟你要个东西?”
“什么东西?”
郁尘嘿嘿一笑,“沐风的卖身契!”
琪王狐疑的看着他,“你想打什么主意?”
“总之,你把沐风的卖身契给我,我定然不会亏待他。”
“没有,”琪王一眼就看出他想干什么,干脆利落的道:“沐风虽是我捡来的,但是他是自由的,从未有过卖身契这种东西。还有,别怪我没提醒你,别把主意打在沐风身上。”
“你知道我想干什么?”
“……”琪王但笑不语,无非就是想拉着沐风垫背,让人家姑娘喜欢上沐风,再主动退婚,这么多年,他坑沐风也不是一次两次了。